关二爷巡夜,于襄阳城头,远远见樊城方向大亮,不由眉头紧锁。周仓、王甫在旁,也是心焦。
“听闻曹丕带来军兵二十八万,雍凉那边一兵未派,看来此番是铁了心要拿下东三郡!”周仓小声道。
“那三郡之兵统共只六万,这次怕是。。。”
关侯捋髯,打断王甫道:“东三郡已准备半年有余,各郡均有能将精兵驻守,料也无妨!”言罢转身扬长而去。
留周仓、王甫二人遥望樊城失神。
关云长下得城来,赤兔马上,心中暗道:“此次三郡得失,全在那张怀义一人身上,关平、刘封两个孩子均在西城,好在王平善守,应该无有大碍吧!”
心中有事,堪堪过了帅府,才勒住缰绳。赤兔老马,久随二军侯,也觉异样,不由回过头来,往关侯臂弯蹭了数蹭。
云长跃下马来,轻抚赤兔腰身,叹道:“吾等皆老矣,此次大战后,便要送汝去养老享福了。”
赤兔稀溜溜一声长啸,似是心有不甘,“都老掉牙了,该歇歇了!”关侯不由摇头,缓步进府,夜色下须发业已灰白。
“公佑先生,师傅临行交代,今日该换牙了!”孙同(张亮首徒)笑眯眯在府门前拦住黄权。
“哎呀,孙大夫,吾如今焦头烂额,还管得了牙!”黄权眼窝深陷,嘴边全是大泡,忙吩咐道:“府衙!”之后便钻入车内,孙同只得跟进,在车中与黄权换了假牙。
黄权拱手相谢,车刚停稳,一溜烟便进了前厅,喊到:“子初,在哪里?”
“这那!”刘巴有气无力回道,其人正窝在软榻上打盹,本来瘦弱身体更显憔悴。
“我的子初啊,汉中又来催粮了!”
“吾无法可想!”刘巴转身背对黄权怒道。
“汉中王如今每日均是稀粥、麦饼充饥,这样下去如何得了!”
刘巴转过身来,嗔道:“十四万人马屯驻汉中将近一年,吾川中能有多少米粮可供?
半年前还有江东粮商往来,合肥大战一起,就只能徒耗库存。再打上半年,有银子没处买去,等着喝西北风吧!”
“前方将士浴血奋战,生死难料,若连饱饭均难以保证,恐怕说不过去!”
“还不全怪张怀义那个败家子!”刘巴气得起身,捶床大骂:“蛊惑皇叔出兵,蜀中大战五年未止,五年啊!再厚的家底也禁不住啊!”
刘巴言罢颓然倒在床上,“吾每日扣扣搜搜,一个铜钱不舍得乱使,为主公攒下点家业,容易吗我!
现在还被百姓骂做黑心贼,那张怀义不是有议罪银吗?明日吾便只发现银与他,让他饿死也当个富裕鬼!”
黄公佑一听不像话,知刘巴调度钱粮很是艰辛,一旁劝解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