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听得夏侯氏东拉西扯一顿,只道是妇道人家嘴碎,也未在意。半天才说到葬仪正题,一听此话,夏侯氏犯了踌躇,张三将军信中讲道,最好将叔叔尸身设法葬于他处,若能由张石头出面办理,那就再好不过。
只是这购置棺材、装殓、运送皆是人家张怀义操办,若再连墓地之事也甩给人家,真有些说不过去,可是张飞身份特殊,也是不得不回避一二。
夏侯氏毕竟无三将军那般皮厚,思忖半天,只得让家人奉上百两黄金,又掉着眼泪请张石头帮忙。
那石头虽然滑头,却见不得女人掉泪,虽是为难,只得咬牙答应下来,临了黄金也未拿取,就告辞出府了。张星彩暗暗见张石头浓眉大眼,也算仪表堂堂,再见其行事大度,心中也是微起波澜。
见石头走远,夏侯氏佯咳一声,张星彩袅袅婷婷,从屏后移步出来。夏侯氏只是吩咐暗地准备孝服,香烛等应用之物,以备葬礼之用,星彩含混应了,之后回了后院,关起门来,偷偷打算。
那夏侯氏见女儿不似往日灵光,知道其已有心事,料想这亲事有了几分把握,亦觉安心。
张石头回到家中,想了一想,只能唤来魏七、魏八,嘱咐其在庄园后山隐蔽之处找风水先生点一吉穴,偷偷造起坟茔。
为避人耳目,墓碑上却刻了曹渊二字,其实那曹家本姓夏侯,细思也没什么不妥。
不几日,诸事完备,请人择了日期,遣魏七通知了张府。
到了正日子,夏侯夫人携带了张苞、张云彩、星彩三人,带着心腹家丁,乘车而来。恐夏侯霸被人认出,遂令其换上青衣小帽,混在家人群中。
一行人来到城郊,张石头远远接了,众人见张家庄园占地广阔,外面高高围墙。黑漆大门一进,里面却是人来人往,诸人各司其职,忙而不乱,只听牛鸣马嘶,不闻人声嘈杂。夏侯氏不停点头,只叹治家有方。
车行一阵,到了庄园中央,只见一大片瓦房,成奇怪分布,房门前皆用大漆书有编号,中央五座二层小楼,只是白墙青瓦,普通之极。
石头将夏侯氏一家人让进一栋休息,上了茶水、糕点、果品,众人换上孝服,歇息片刻。
张星彩特地带着面纱,同着云彩,小眼睛左瞧右看,房内布置中规中矩,确是简单有余,奢华不足。星彩以为暴发户总得有个财大气粗样儿,不想却是平常得很,心中有些失望。
大略过了半个时辰,山后准备妥当,众人于是起身,石头在前导引,众人随后跟从,夏侯霸跟在大队之后,虽用帽子档着半张脸,却不时瞪着张石头背影,暗暗发狠。
张石头一路上总觉得有人窥视,可回头几日,也未发现异常。众人来到后山,见墓穴已然挖好,棺材停在不远处凉棚之下。夏侯夫人一见不由掉泪,又虑及一旁的夏侯霸,忙请石头开棺,好见叔叔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