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听到张温所言,却是还有些不信,“真的有如此神异之事?”
“陛下,千真万确啊!我让人问过洛阳城内去中牟侯医馆治病之人,已经确认了这中牟侯有仙术仙法啊!”
“司空莫要急躁,这不是件好事么。上天派仙神入我大汉宗室之内,不就是天佑于我大汉么?”
虽然刘宏面上是这样宽解张温,但是他的心里知道,这刘仁只不过是自己没有真正确认下来的宗室,日后多半会出现一些问题。而且自己对这刘仁如此之好,但这刘仁在京时却没对自己说过自己会仙法仙术之事,属实让人有些疑虑。
张温以为刘宏不以为意,他便将自己心中所想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陛下,您可见张角之人?他不过矩鹿小小士子,利用他所谓的仙术,卷起天下祸乱。臣怕这中牟侯日后振臂高呼,天下也是一如这般混乱啊!”
张温此言有些圆滑,他只说出了张角之流的做派,却是没有说刘宏所不喜的贪官污吏的事情。这个世道下,若是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谁又会随着那张角造反呢?
张温是个聪明人,他自然不想提及甚至可能牵连到自身的贪腐之事,毕竟哪家大门大院中会没有个混账小子呢?
刘宏听到张温的话语后,他也是在殿中慢慢踱步思索了起来,面色也是愈发的凝重。
站在阶下的张温见着刘宏这般表情,他也是不由得有些奇怪。在他看来,这刘仁虽然会什么仙法仙术,但却没有张角那般刻意经营信众。再加上他本就是宗室之人,也不会做出什么不利于大汉之事。他这番向着刘宏禀报此事,只是让刘宏警醒,莫要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差错而已。
但张温此番见着刘宏面色凝重,不想以往一般泰然自若后,张温心中也就有了许多猜想。不过,他却是没有表露出来。
过了一晌,刘宏停下了脚步,从自己的思索中走了出来。随即,他也就对着殿内的黄门吩咐道:“左丰,你替朕押运钱粮酒肉犒赏三军,为诸位将军都统战功。若是遇到中牟侯,你便说朕身体不适,需要他回都救治。”
刘宏平静而又沉稳的声音将事情吩咐下去后,也是走下了台,对着阶下的张温说到,“司空大人,今日之事莫要与外人说起。从今日起,朕就在这殿中养病,你可知晓?”
张温听到刘宏的话语,他也是低头躬身回应道:“陛下所言,臣已然知晓。今日臣入宫所为只是向陛下道贺广平战事,并没有言及其他。”
听到自己满意的答复后,刘宏也就转过了身,往台上的床榻上走去,“若是无甚事,司空便回去吧。朕要养病,就不久留你了。”
“臣告退。”
原本就有些空荡的大殿内,刘宏的话语不知为何有些冰冷。本以为有了光亮的照射,大殿内原本的黑暗会驱散一些,但张温在一步步往殿外出走时,却总觉有些昏暗冰凉。
张温走出大殿后也是莫名地觉着全身上下放松了不少,他转头看向那幽静的大殿内,而后也是心有余悸地往宫外走去。
就在这时,张让也是将事情吩咐了下去,往大殿中走来。因为文士本就与阉党有嫌隙,张让自然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迎上去了。
两人礼貌的在行道间见了礼,而后也就各自往各自的目的地走去。
在先前的见礼中,张让用余光看见了张温不正常的神色,他也是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起来,生怕这张温向着刘宏告着自己的罪状。
带着些许惶恐的张让也是慢慢地进了刘宏所在的大殿内,卧在床榻上的刘宏见着张让进了殿后,他也是对着张让问到,“事情办完了?”
“禀陛下,事情都已替您准备好了。先前那左丰也是到了我那,我也就将事情交给了他。”
虽然张让掩饰的很好,但是刘宏还是在他面上看出了些许慌张的神色。
“让父不必如此,你与黄巾之事我早已知晓,何况人司空张温没有和我谈及你的旧事啊。”
刘宏轻描淡写的几句,更是让张让直接跪地哭诉到。
“陛下,臣只是与那些太平道人谈了些长生之事。奴只是因为年岁渐长,害怕不能再伺候陛下了,因此才与那些太平道人交涉的。还望陛下明鉴啊!”
说着说着,张让眼角的泪水就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看到张让哭哭啼啼的样子,刘宏也是有些不耐烦,也是向着阶下跪着的张让摆了摆手,说道:“阿父不必如此。朕这么些年自然也是懂你的用心,这几日你就好好在府中歇息休养一段日子吧。”
“谢陛下体谅,奴就不打扰陛下清休了。”
与刘宏相处了许久的张让也是知道刘宏的意思,为了不碍刘宏的眼,他也是停住了哭泣,起身向着床榻上老神在在的刘宏告退。
刘宏听到张让所言他也是沉默不语,甩了甩手示意了一下张让。张让也是没有再说什么,拱手倒着退出了大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