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洛阳城中飞出一骑。这骑着快马的士卒出了城门,借着朦胧的月色辨清方向,而后便直往并州方向马不停蹄地奔驰而去。
这骑兵一路上不知换了几匹快马,也不知风餐露宿了几回。终于在这样行进的五六日后,便到了并州刺史张懿的府上。
那本在自家院内与自己下属丁原喝酒作乐的张懿,在得知洛阳都城有急件送到,他也是停下了玩乐,连忙屏退左右,让人将那送信的骑兵带入厅内。
不一会儿,那身上皮甲布满泥尘的骑士便被带着进了正厅。待他见到了张懿后,也是从身上取出一卷绢帛递给了站在他身边的府中仆役。
张懿府内的仆役将那骑士递上的绢帛用木盘装好,而后便快步地送到了张懿的桌案上,供张懿审阅。
张懿见着这绢帛到了眼前,他也是不急,让那递上绢帛的仆役领着厅内露着疲态的骑士下去歇息。
那骑士唱了一声“诺”后,便随着厅内的仆役下去歇息去了。
待那骑士走后,这张懿也就拿起木盘中的绢帛看了起来。坐在下首的丁原在一旁看着那张懿不断变化的神态,但却从那张懿的面上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
丁原心中也觉得很是奇怪,“看着这刺史大人如此作态,莫不是碰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在丁原心中揣摩着这张懿时,张懿已然将那绢帛折起放入了自己的衣袖内收好。
而后张懿便从地上起了身子,对着下座思绪早已走了神的丁原说道:“建阳,你且随我来,我有事交给你办。”
这丁原听到自家上官发话,也是猛地缓过了神来,迅速的起了身子跟着这张懿一齐往屏风后的书房而去。
到了书房内,张懿便开始对着丁原说起了这绢帛内的事情来,“建阳,这袁师写书与我,说是何将军要我们在并州地界内,截杀那返乡的中牟侯刘仁与河间王刘陔。”
听得此言,这丁原思量了一番后,便对着张懿说道:“张大人,前些日子的消息不是说何将军要我等交好中牟侯一行么?怎么今日便要我等截杀那中牟侯了?”
张懿捋了捋自己面上的胡须,对着丁原回道:“建阳,我也不知这大将军到底犯着什么病。不过想来也是,这几年陛下也是这般多次朝令夕改的。说不得那远在洛阳的何大人与陛下呆得久了些,也是想一出是一出。”
这几年,灵帝任官任职也便就是如张懿所言一般混乱,往往那受命之人还未出京,便就被灵帝派人追回,还了索要的财物。
原因也不是其他,无非便是有人出了更高的价钱抢下了这个官职罢了。而且这事还不算什么,更荒唐的是这些年来,灵帝多次巧立名目向着手下的这些贵戚官宦讨要着银钱。
这也便是现如今这天下百姓,为何赋税如此之重的原因之一。
丁原站在一边也是不敢回话,毕竟这张懿为一州刺史,他说些朝政上的言论倒也没有什么。而自己只是个小小县守,自然是不敢多言。
抱怨一番的张懿也是开始说起了正事来,毕竟这命令来自京都太傅袁槐的府上。他为官多年,自然也是省得该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