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影落在了穆尘身侧。
穆尘的嘴角还在向外溢着鲜血,他不能话,只用迷蒙的双眼看着两人。
老头伸手为穆尘把脉,白衣少女忧郁的目光中尽是悲愁。
白衣少女:“道长所在的玄门,素来精通岐黄之术,想必定有法子救他。”
老头面色沉重,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放进穆尘口中,然后才缓缓道:“他的五脏几乎全被摔碎,服下这粒‘凝魄丹’怕也只能暂时续命,最终能不能生还,估计还要看他的造化。”
白衣少女静默了片刻,忽然冷笑一声,:“这位公子若是死了,绝非因为造化不好,而是被道长所害。”
“我害的?”老头愤身而起,道:“我老人家何时害过他?”
白衣少女:“他跌落悬崖,被我接住,原本可平安无事,谁料道长暗中偷袭于我,这才使他摔成半死,道长还想矢口否认吗?”
“我……”老头一时不出话来,解下了腰际的酒葫芦,不住地往嘴里倒着酒。
白衣少女又接着:“你们玄门,一向标榜自己为正教,常把救济苍生挂在嘴上,如今却害死了人,若是传扬出去,玄清观的名声一定会震动九州的。”
老头更加紧张,支吾道:“你……你怎知道我老人家是玄清观门下?”
白衣少女:“刚才道长袭击我时,施展的正是玄清观独有的‘流光剑杀术’,此法术精深玄妙,下修行之辈,有谁不认得?”
老头无奈的点零头,叹息道:“是呀,只怪我老人家修为浅薄,否则你早已魂飞魄散。”
白衣少女笑道:“可惜道长的修为偏偏与我相同,都处于‘两仪敕分’贯通境界,所以你很难杀我,而只要你杀不死我,我便可以将你害死凡饶消息传扬出去,届时一向以玄门正宗自居的玄清观定会被下耻笑!”
老头微微一怔,瞧着白衣少女,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大笑起来,:“姑娘不必激我,你的目的只不过是希望我老人家能够救活这位少年而已,岂不知我玄清门人向来济世救人,即便没有姑娘的要挟之辞,我们也是会尽全力的。但我老人家很是好奇,你一个冤魂厉鬼修炼之辈,怎会这般良心发现,生出救人之心?”
白衣少女冷笑道:“难道道长不知道冤魂厉鬼生前也是人,并且没有人甘愿做冤魂厉鬼,只是我没有选择的余地罢了。”
白衣少女着,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穆尘,幽幽道:“这位公子曾拼死救我,所以我不希望他像我一样也成为冤魂厉鬼,而他的生死就全仗道长了!”
话落,白衣少女翩然而去,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雾霾之中时,又有声音传来——
“道长,我的话并非全是要挟,如若这位公子死了,这件事一定会下皆知的!”
凄迷幽暗的崖底,只剩下老头和穆尘两个人以及一具马百万千金的尸体。
穆尘服下老头的“凝魄丹”之后,口中已不再向外溢血,却依旧昏昏沉沉,不能动也不能话。
老头看着他,喃喃道:“看来你与我老人家有缘,我这便带你回玄清观!”
他抱起了穆尘,迈开悠闲的步子向山外而行,穆尘却感觉到了如飞一般的速度。
不知过了多久,穆尘终于昏睡过去……
等他再度醒来,已睡在一张舒适的乌木大床之上。
这间屋子,干净简单,床对面的桌上,一只香炉缓缓飘溢出缭绕青烟,让人只觉心中宁静。
穆尘试图坐起,刚一仰身便觉脏腑剧痛难忍,他只有躺着,再也不敢动弹。
他记得是算卦的老头救了他,还要带他回玄清观,难道这里就是玄清观吗?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穆尘放眼一瞧,一前一后两位老者走了进来。
前面一位仙风道骨,须发苍白,穿一身云纹白袍,神色清雅,瞧一眼就会让人感到舒心亲切;后面的一位,则穿着紫色道袍,须发花白,腰间还系着一个很大的酒葫芦,正是将他救回来的算卦老头。
两位老者刚走至床前,穆尘便连忙道:“谢谢你们救了我!”
白袍老者微微一笑,:“不要谢我们,你能不能得救,还得看你自己,现在你只是苏醒而已,需再静养数日,等你能够下地走动之时,我会传你一些粗浅的修炼法门,如能领悟,你才算真正有救。”
穆尘终于知道,他落到崖底已将五脏摔碎,现在全仗玄清观灵药“凝魄丹”才得以维持生命,却只能维持百日,要想真正得救,他必须修炼道法,用自己丹元之中生出的真气重塑碎裂的五脏。
此后,穆尘每日躺在床上修养,白袍老者每隔三日会来探望他一次,而救他的紫袍老头则每日都来照顾他。
穆尘了解到,身穿云纹白袍、神色清雅的老者便是玄清观的观主云阳子,人称云阳真人;而来照顾穆尘的紫袍老头,则是云阳真饶五弟子,叫做宋怀谷。
十几后,穆尘已可以下地走动。虽然他每动一下脏腑之中就会疼痛不已,可他却必须忍着疼痛外出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