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处庄子又偏又远,是早年间已故老侯爷可怜那些乡民才买下来的,年年几无进益,林家却并未转卖,只当是做一件善事。那里的乡民对林家自是感恩戴德。
自老侯爷去后,这几处庄子自然由侯爷夫人吕氏接手,那么此次发落过去的人处境就可想而知了。不需多言,只需吕氏轻轻吩咐一句,就已经吃不消了。
便是吕氏不吩咐什么,可那几处庄子的人自己都是勉强吃饱肚子,还能有什么好的吃穿?
墨琬听墨染粗略地解释几句这几处庄子的情况,神情微怔,小声感叹了一句:“只以为...深闺难熬,却不知柴米艰难,世间上多少疾苦病弱,我倒是好的了。”
墨染并未听清墨琬的话,稍稍侧头:“琬儿,说什么?”
墨琬抬起头来,仍是满脸笑意:“没什么,三姐姐,时辰差不多要到了,我们一同去春僖堂给祖母请安?”
墨染看已经处置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全关进柴房里,派人轮流值守,不能出差错,而后让墨琬先到春僖堂去,犯不上所有人都被祖母嫌弃觉得碍眼,更犯不上让墨琬被葛氏恨上。
墨琬轻轻点点头,起身带着丫鬟先走了。
林墨审却是毫不在乎地笑了一声:“奇怪奇怪真奇怪,三姐姐,你真是让我看不明白啊。”
林墨宪斥他:“你又胡说什么?一早上疯疯癫癫,昨夜的酒还未醒?到外面清醒清醒。”
墨染摆手止住林墨宪,几分认真略带好奇地问林墨审:“我哪里奇怪?”
林墨审笑:“步步为营却又剑走偏锋,不留余地又忽而谨慎小心起来,三姐姐到底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
墨染被他问得答不上来,心中忽而反应过来,不觉面带薄怒,气微微地说:“你是故意的,你刚才是故意的。你!简直可恶!”
林墨审一笑,拱手拜道:“三姐姐冰雪聪慧,智谋城府不输我,却还是......被我试出来了。”
林墨宪一脸摸不着头脑,听着听着就不知道他们两人在说什么了,一时顿觉才智不足,心中深深一叹。
墨染才要发作,林墨审却深深一拜,十分认真的说:“我若是与三姐姐一样呢?”
墨染只好作罢,心中怒气渐消,仍是没好气地回他:“此刻一样,日后也一样?”
林墨审道:“若是值得,便不分时候,我不在乎下场。”
墨染微微蹙眉,不知该说他是潇洒,还是......痴守软肋,不做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