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兴奋,眩晕得找不到南北东西,被几个婆子架了出去,远远扔出了丛然馆。
林墨宪心内抱憾,十分不解地问墨染为何要放了这丫头,若是今日纵容了这胆大的奴婢,来日恐怕就有人上门明着监视了,如此次不处理清楚,以后便后患无穷。
林墨宪又急切道:“若三姐姐有不便之处,我可代为处置,我将这丫头交到大伯母那里,不会让这事与三姐姐有牵连,三姐姐绝不可雷声大雨点小,高高举起轻轻放过。”
墨染笑笑,缓声道:“我并非是怕事,也不是怯懦,你觉得刚才那个丫头怎么样?”
林墨宪肃声愤慨道:“举止轻浮无礼,蠢笨粗浅。”
墨染随即一笑,反问:“既是如此,何须多虑?若是我今日处置了她,明日换上一个更伶俐的来,又当如何?”
林墨宪明白墨染的意思,可仍是咽不下这口气,正色愤慨道:“三姐姐是主子,她们不过是奴婢,处置一个奴婢,也要瞻前顾后?长此下去岂不是憋闷难耐?无论伶俐愚笨,只要犯错,就该依规矩处置,来一个处置一个,若次次有所顾及,三姐姐岂不是事事被人欺?”
墨染心中很是感动,眸中渐渐露了柔柔笑意。
她与这个弟弟从未深交,可他竟是这么般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更是没想到一渠深暗水中,自己的弟弟竟是一个严严君子。
墨染听林墨宪这般话,心中便知林墨宪与林墨审不同。林墨宪恐是不知道深宅中的明明暗暗、勾心斗角,竟妄图以家规法理来断家务事。不过由此可见四婶婶确是一个好主母,竟将两个儿子教养得这般好。林墨审深知世情能从容应对,林墨宪不知深宅险恶却有保身之法。,墨染心中自叹:“他们两个锦衣公子生来无所愁,也不必费心掺和后宅之事,对后宅家务之事能有这番见地,已是不易了。我跟着二姐姐长大,才不过堪堪看透一二,果真是天资愚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