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虽与徐少夫人投契,但实未想过姻亲之谊。一则徐国公家断了所有后路,将宝都压在了太子身上,倘若事情有变,那便是满门倾覆的祸。二则徐少夫人的女儿就和三房的染儿差不多,实在太过纤弱了,恐将来难以掌家,实非正妻人选。
徐少夫人见吕氏愣了,笑着推吕氏一巴掌,打趣道:“姐姐,你怎么愣神了?”
吕氏这才换了笑脸,勉强找补道:“是我家栩儿没福,也不知将来是哪个青年才俊,娶了你的宝贝女儿。”
徐少夫人笑道:“也不求什么青年才俊,我不想女儿远嫁,便在阳夏城中寻人家罢了。”
吕氏点点头,心中暗暗想:“阳夏城中寻人家,能配上徐国公府的可是不多,算来算去,最合适的......难道徐家还想着皇家?”不由一叹,握住徐少夫人的手说:“令爱是掌中珠,可要好好挑挑人家。”
徐少夫人点头,应道:“那是自然,自然是顶顶好的人家,没有比那更好的人家了。”
吕氏听徐少夫人这么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看着徐少夫人乐极想笑颜,心内哀哀伤感,面上也笑得淡了。
昨夜才落了一场雪,今日却借着这雪大做文章,雪中起舞,雪中奏乐,宾主尽欢,盛景良辰。又有各位公候府上的闺阁小姐凑在一起说笑,香粉细腻,广袖轻摇;绸缎锦绣之下,裹着一个个白皙巧笑的俏龄佳人,笑声隐于帕下。
深宅内一派繁华,落在宫墙雪枝之上,化作一声声怨啼,凄厉泣声被帕子压在肺腑之内,只余两行离世之泪,浊浊落于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