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景很是无辜地摊摊手,笑着反问:“将军这是何意?账本是你要的,怎么反倒是我害你?”
曹将军心中不耐,不再与萧远景互相试探,直接了当地将话挑明白:“只有六王爷与官员来往的记录,却与太子毫无干系,这账交上去,我岂不是成了太子一党?”
萧远景忽而轻笑,转头看着曹将军,见曹将军黝黑面皮上瞪着一双铜玲般的眼睛,不怒而带三分凶地看着他,不由收了调侃打趣之意,直入正题:“富贵险中求,曹将军既然跟到了这里,便是这杯羹不是轻易分到的。将军一门战功赫赫,族中英勇儿男众多,若是不想趟这趟浑水,便不该接这差事,既是接了差事,又怎能洁身自好,全身而退?此时你想独善其身还可,可若回了京城,将军认为我六弟是仁义之人?可以放过将军?我一路上甩了几次追兵,想必将军亦然,”
曹将军似有所思,盯着地面默然不语,足上黑靴沾了不少泥土,下马上马地折腾也没甩掉这些污秽。
萧远景见曹将军似有所想,顿了顿又道:“一举一动皆在他人掌握之中,我今日若毫发无伤地从将军营账中出去了,那来日我六弟会如何对待将军呢?”
曹将军只觉头皮突突地跳,青筋立时暴起,攥拳狠狠一压桌子,压得油灯摇晃,灯影摇摇欲坠,被萧远景伸手扶住,未曾落地,烫得萧远景手背一片微红。
曹将军粗声喘了几口气,此时才意识到他被萧远景这只小狐狸算计了,忿忿道:“你从进账起,不,你从下马开始,就已经算计上我了。”
萧远景点点头,一副很欣慰地样子:“两国许久未曾摆战场,曹将军久不曾临战阵,兵法都生疏了。”他悠悠一笑,满身书生豪气,谈笑自若间事事已了然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