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丫头刚要行礼,林墨审便摆手让她下去,而后林墨审笑看着林墨染,脸上笑容甚是得意,眼神微微往林墨染身后瞄去,忽而又轻笑了一声,收回了审视的眼神,拱手对林墨染说:“三姐姐今日怎么不梳妆打扮便出来了?可是院子中的人又不听使唤了?”
墨染立即摆手:“院中人甚好,虽聪慧不足,但都很是听话,五弟不必再费心思了。”
林墨审笑,很有深意地点了点头,问林墨染今日可是要出门?或是有什么要带出的东西?
林墨染心中一惊,不知林墨审知道多少,许是他已经发现了,难道府中联络的人是林墨审,便半隐半瞒地说:“郡主邀我去说话,五弟可要去郡主府的诗文会?”
林墨审道:“前门备了车马,可大哥偏偏也要出门,故而我便让马厩的人,在后门为我备了两匹快马同一辆小马车。三姐姐是从前门走,还是后门走呢?”
墨染不便同林墨审再缠下去,林墨审一向如此,弯弯绕绕要说许多,总是尽在掌握的样子。墨染没功夫耽搁,也失了耐心,便回林墨审她要走后门,说完转身往后门走。
林墨审站在小径上看着林墨染急匆匆的背影,脸上笑意倏忽不见,眸中神情悠远深长。他站了许久,确定林墨染已出了后门,才转身从这里离开。
林墨染到了后门见萧远景已坐在了马上,他手执缰绳欲待驾车,她抬手挽上落下来的碎发,抬头看着坐在马车上的人,不知他姓名,也不知该怎么称呼,既是林家的马车,就须得有林家的人。
虽林家与太子一体的事已不是秘密,可太过露骨便是对圣上的挑衅,所以她必须随车而去,抬眸看向坐在车上的少年。
四目相对,竟是一样的冷静。
林墨染神情淡淡,她知道接下来必不是容易的事,心中出奇地没有惧意,都走到这步了,便只能上前,难不成此时掉头回去?那眼前这人岂不是要失掉性命?林家不能有失,太子更不能有失,若是查问起来,只能是这少年窃了安国侯的马车,心中顿起涟漪,一阵怜惜播散开来,眸中微露几分悲悯。
萧远景则是强忍着胸腔中涌上来的血,探身伸出一只手,眼睛定定望着前面,眼角余光也不曾窥看林墨染一分,他攥着缰绳的手微微出了些汗,呼吸也随之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