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握着林墨染的手,眼中温热,潸然两股热泪,久久不松手,终于开口道:“可惜我没个女儿。”
林墨审眼角一抽,装出一副镇定样子,继续回禀道:“这人确是二伯母院中的人,家中不少下人可作证,但孙儿以为二伯母一向慈爱,绝不可能纵容下人做出此事,只不过是约束不力罢了。”
墨染亦趁机言道:“五弟所言有理,然并非只此一件事不当。府中买进丫头、小厮应是大伯母之事,不与二伯母相干,这才好约束管理,若人人皆可私买婢仆,未必皆有细察的功夫、眼力,万一混进来什么人,恐怕不仅仅是偷盗财物、恶奴伤主,更兼府内之事传出、大伯父书房、几位叔父的书房,府中姊妹所居之所,这皆非小事......”
老太太何等人物,见微知着,往往林墨衡只需寥寥几语,便功成身退;如今墨染怕不奏效,一下压不到葛氏,便半含半露地说了许多,也不单单为压倒葛氏。
墨染到春僖堂后再细思此事,忽觉此事远非眼前之祸,实则是牵扯众多啊,故她打定主意,今日无论如何也要了断此事,不留后患。
老太太果然如梦方醒,忽而惊觉她竟是糊涂了,怎么竟不如一个孩子有远见?
她从前只是偏疼二房,才放了许多权利给葛氏,她也知道二房永远不能继承侯府,也没多少天地财物,越想越觉得亏待了二儿子,便让二房自行买卖奴仆,却从没深思过这事的后果。
现听了墨染的话,心中思索一番,忽而道:“是我想左了。”
她话语苍凉,已现垂垂老矣之态,身子都忽而落了许多,仿若一瞬苍老了不少,开口说话竟无多大气力,众人见此状,心中又是百态,各个暗暗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