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琋不等碧娴往里面传话,就径直冲进了老太太房中,娇声娇气地求老太太,让她和墨染一起去女学。
老太太不由诧异,这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她才让碧娴去找墨染来,怎么二房就知道了?
她虽是宠爱墨琋,但大事上向来有成算,脸色微变,当即打断了墨琋的撒娇,态度甚是坚决,说此事已经定了,就只墨染一个人去,让墨琋在府中好好学些女红针线,不要总想着往外面跑,她对墨琋参加那些诗文会很是不赞同,说女孩就应待在闺房中,偶尔出去见见世面,总往外跑会让人笑话。
老太太板着脸说:“我们侯府是什么样的人家,怎么学那些小家子气,去比什么诗词才学,你一比就落了身份,你是侯府小姐,何须同她们比?你要拿出小姐的体统来,这才让人敬服,不需比什么,就要然别人矮你三分,就像你二姐姐那样。”
林墨琋心中不服,想林墨衡那般能耐,最终不也就做了一个妾吗?太子府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做妾,不过说出去好听些罢了,可京中但凡是勋爵人家,谁会看得起一个妾?谁不知道妾是什么,尤其是公侯王府的妾,只看姿色容貌,何论出身?况且又未入玉碟,不过是个玩意。
老太太见林墨琋默不作声,知她心中不服,又缓了语气说:“你不是去读过几年吗?女学有什么意思,那些女先生也不是好缠的,你三姐去女学,不过是因为你二姐出阁了,咱们侯府总不能没有女孩出去见人,不过是个应酬,这种差事你也要去,又不是什么好事?”
听老太太这么说,墨琋顿时欣喜起来,想林墨染不过是出去充脸面罢了,郡主府又不是多尊贵的人家,不去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便娇嗔地倚在老太太身上,让老太太答应下次去王府赴宴带上她,不要偏心其他姐妹。
老太太笑着点墨琋鼻尖,呵呵地笑个不住,看着自己身上猫一样的孙女,无奈地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哪次不是偏你?就是你二姐姐在时,我这里有了什么好东西,还不先想着你。”
墨琋满意地笑了,倚在祖母怀里,如一只小猫半蹭蹭脑袋,不一会在老太太怀里传出蚊子般细小的声音:“琋儿知道祖母疼我,这世上没人能像祖母这样疼琋儿,便是爹娘也不能。”
老太太一听便嗟叹一声,侯府这么多孩子,能说出戳她心窝子话的,就只墨琋一个,她紧紧搂着墨琋,让花嬷嬷出去将前日新制的那枝云蝉钗拿来,亲自戴在了墨琋头上,云中鸣蝉,自是好意头。
墨染往自己院中,心中仍在计较“林墨顼”这件事,百般思虑皆无结果,渐渐忧烦起来。
碧知、碧鹤跟在墨染身后,碧鹤见墨染一言不发,想是有心事,便默默地跟着,也不说话,怕自己偶一出声会惊着姑娘。
碧知向来问个不停,见墨染一言不发,她就担心起来,心中着急,忍不住就问了出来,被碧鹤拉住衣袖,拽到了一边,碧鹤小声叮嘱碧知:“别吵着姑娘。”
这两个丫头站在路边私语,墨染一个人往前走,走着走着便忘了前面是岔路口,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西院边的这个小径上,猛然一抬头,心中吃了一惊,她自那次后从不走这条路,心中慌起来。
忽察觉到身后有人,更是屏住了呼吸,墨染还未及回头,便听到了清朗的一声“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