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功课虽学得不好,似乎也不怎么用心,但却是很敬重先生,从不甩小聪明,认打认罚,戒尺都断了几把,可文章做出来后依然令先生捶胸顿足,或是真无天赋吧。
后来淙儿便被父亲带进了军营,磨砺了一年多就跟着押送粮草的军队去了边关。
他回家收拾包裹时,墨染哭着问他怕不怕,他瞪着大眼睛稚气未脱,竟是一副兴奋模样,很是磨刀霍霍,狠命地摇头说他不怕,颇是向往边关。
他不知凶险,自然无畏,真不知他到了边关之后,会不会受不住风霜之苦?
墨染和苏夫人站在院门口,哭着目送他离开,母女两人相互扶着,都软了腿脚,出了一手心的汗。
林墨淙第一封信回来,信中仍是少年意气,满篇皆是“击敌三千里,长风破榆关”的恢弘气势,豪气干云,初生牛犊,这让墨染又喜又怕,怕弟弟不知深浅,恐会中敌人圈套。
后来林墨淙书信往来不绝,墨染才稍稍放心,此次弟弟没有回来,父亲一人独自回府,是不是弟弟已经能独当一面了?若不然父亲怎么能放心呢?
墨染这样想着,继续坐在屋中与藿芝叙话,想着等父亲从正屋里出来去拜见祖母时,她再进去同母亲说去女学读书之事,可正屋里迟迟没有动静,让墨染焦急起来。
墨染虽心急如火,到底生生忍下,知父亲与母亲许久未见,总要互诉衷肠一番,自己不好去打扰他们夫妻缠绵,只好在藿芝房中继续等着。
藿芝如今是一等丫头,雪瑞、雪蝉早都嫁了出去,小樽、豆蔻也到了年龄,后院人少,闲置的屋子很多,故而三个大丫头竟是一人一间房,而豆蔻向来胆小,便硬挤着和小樽一个屋子,藿芝这屋子却只她一个人,故而很是清静。
墨染在藿芝屋中坐了许久,她话本就少,这时既不愿意开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藿芝知墨染心意,找来了几本新奇的花样子,后想了想,便说些墨染愿意听的事情,她从东院四房的林墨宪、林墨审、林墨宏,说到五房的林墨琬、林墨珊,再到二房的林墨顼,林墨琋、林墨玪,总是寥寥几句,亦或只一件事,便能让墨染听了之后笑出来,并将几位少爷的脾气秉性都说了出来,与墨染所了解的大不相同。
墨染平日与兄弟姐妹并不亲近,她善于察言观色,可是与这些弟弟妹妹们本就没见过几次,府中家宴时人人守礼规矩,除林墨琋外都极少说话,哪里能观察出真性情呢?
藿芝笑着道:“审哥儿前些日子来后院请安,言谈举止不像四爷,倒像六爷,笑起来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六爷,比游哥儿还要像六爷。”
林墨游是林伯理和朱氏的长子,也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可自从这孩子生下来后,林伯理就坐了甩手掌柜,偶尔逗儿子几句话,平日既不训教,也不溺爱,林墨游见了他也不怕。
不过父子天性使然,即便林伯理一个月不抱林墨游,林墨游见到林伯理后,还是会张开手,让林伯理抱他;林伯理便用扇子挑儿子的下巴、脸蛋,小孩子觉得痒痒,便缩着脖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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