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歌悄悄地对越筝说:“咱们奶奶这么一个不苟言笑的人,竟然会对三姑娘这么好!是三爷仕途正顺的缘故吗?听闻宰相徐林致在朝堂上夸三爷可堪大用,三爷因为练兵还得了赏赐。”
越筝听了越歌的话,立刻瞪越歌一眼,紧张地往前面看看,见朱氏并未理会她们,才低声警告越歌说:“这是什么话,你也敢往外说?这些事也是你我能议论的?”
越歌一听,自知失言,立刻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朱氏提前着人收拾好了一个房间,专供墨染玩耍、休息、写字、刺绣。
墨染站在房门口,询问:“这是我的房间?”
朱氏点头:“空着也无用,所有收拾了出来。”
朱氏叮嘱完墨染,就转身走了,自去了解院中事情去了,她并不管墨染玩什么,做什么,只将所有东西,都给墨染摆在了屋子里,随墨染摆弄。
墨染站在屋只正中间,见丫头们进进出出地摆放东西,忽转身一看,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桌上摆了笔墨纸砚,摆了大小刺绣架子,塌上针线俱全。
地上又有一副画屏,上面是“兰花、牡丹、芙蓉、迎春”四样花卉,绣得出神,就似真的一般。
墨染上前伸手摸摸,露出小牙齿来。
又有两个小丫头回禀一声进屋,抬来了一个小小书架。
这个小小书架,比墨染高了一半。
它上面摆满了幼学开蒙的经书子集,还有几本描红、画本,还有几筒竹简,看样子有些旧。
墨染抖开一筒竹简,在手里来回颠倒,没看懂上面写得是什么。
只是墨刻道道,歪歪扭扭,就似乱画一般。
墨染丢下竹简,到那边去看那些小玩意。
毽子,掷钱、还有两个小小的竹蜻蜓,一个小竹马摆在地上,摇摇晃晃。
墨染拿起一个小竹蜻蜓,玩了一会儿后,觉得没意思了,就开始在屋里东看看,西瞧瞧,新奇了一阵后,坐到桌边拿起了纸笔,一时安静了下来。
屋内无声,如沉眠困睡,无人一般。
朱氏推门进来时,见墨染袖子被墨汁染了一半,乌黑已透中衣。
而墨染丝毫未觉,她板直地坐在桌前,手里纸笔,一丝不苟,看得出来身子已是累极,手臂有些抖,端正的姿势已然僵硬。
朱氏一怔,呆看了许久,才静悄悄地走到了墨染身边。
墨染察觉到有人,转头看见朱氏,叫了声“六婶婶”。
朱氏笑笑,看墨染写的字,她伸手指指墨染的字,稍稍点拨两句。
墨染看着朱氏的侧颜,心里生出许多亲切。
朱氏教墨染读书写字,也是怡然自乐,言语之间不禁多了几分温柔。
墨染听着朱氏的软音细语,欣喜地眼睛都亮了起来。
有时林伯理下朝得早,恰好看见墨染要后后院,也就逗墨染一两句。
墨染嘟起小嘴来,渐渐能应答如流了,甚至语出惊人,常常笑得林伯理说不出话来,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