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吕氏回院后也是心里难受,气得手就要哆嗦起来。
墨衡见吕氏这样,摒退下人,屋里只留她们母女两人,忽开口道:“母亲......这些本就是闲事......又何必生气呢?不论如何,老太太终究是顾念长房的。长子嫡孙,只要这个不变,那么一切都变不了,父亲不会再纳别人,更不可能再娶一个平妻,母亲还担心什么呢?”
一番话说得吕氏哑然,细细思想,似乎并无什么可担忧的了,可是总觉不足,只因为林伯贤那不远不近、相敬如宾的态度,让吕氏心里不宁。
红颜容易老,年华流水过,若再无其他本事,不就困死在这深宅中了吗?
墨衡摇头,只好说:“若是祖母不待见母亲,又怎么会出手料理芷兰院的事?”
吕氏皱眉:“派碧娴传话?”
那日碧娴确实来传过话,只提醒了桂花油的事,而且说得很含蓄,说老太太认为纵然风大,也不可能烧成那样,或许里面掺了什么东西,才烧得那么干净。
吕氏经她这一提,才想起来或许是掺了油?便即刻让人去查,果然查到了一个婆子。
可是这与老太太,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啊。
墨衡见吕氏仍是一脸纳闷样子,便又低声道:“怎么会那么恰好,母亲一派人去,那婆子就醉死了?什么酒这么厉害,府里有谁有这个本事决断,不将人命放在眼里?”
吕氏心一惊,脱口而出:“你是说......”
吕氏即刻顿住,收住了就要出口的“老太太”三个字,遂大惊失色,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几分。
墨衡转身出了楦晖堂正厅,未再多说一句。
有些事,就是点到为止;细细讲来,不过是浪费唇舌,也未必能讲通更多。
春僖堂本是热闹,众人一时走尽,忽然就冷清下来,热烘烘的余温尚留在屋内,可六个座位却是空空如也了。
老太太仍旧坐在上首椅子上,这忽来忽去的热闹,并未让她动容,不过是平常。
花嬷嬷一直站在老太太侧首,重新给老太太倒了一杯热茶,开口劝说:“老太太,您就放心吧,这回四姑娘院子就在咱们隔壁,谁敢在您眼皮子底下动手?”
老太太不置可否,面上仍是一派肃然。
正在花嬷嬷着急时,碧娴打帘子进来了,花嬷嬷立刻喜上心头,连着眉眼都笑起来。
碧娴行礼回话说:“老太太,几房奶奶都走了。”
老太太冷哼道:“都不是省油的灯!”
碧娴惊得抬头看上边人的神色,见花嬷嬷仍是笑着,这才轻吁一口气,悄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