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衡说完这话,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怎么能一同嫁出去呢?
一来她和墨染差着年岁;二来她为嫡长,自然是她先嫁,下面的妹妹们才能谈婚论嫁,谁能越得过她去?岂不是失了侯府颜面,让其他府第耻笑?
墨染也调皮地说:“怎么能一起嫁出去,又不是要嫁给一个人?”
墨衡被墨染这句话逗得脸红,上前来拧墨染的脸颊,恼笑说墨染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竟然拿这种事来取笑,就不怕被人笑话?
姐妹两个闹成一团,都没了大家体统,又想去闹对方,又不敢笑得太大声,直憋得脸色通红,就似两个熟透的柿子。
玩闹在一起的两人,此时都不知道,墨衡的亲事,竟然会是那样。
虽然十里红妆,虽然进了太子府,却与体面、门第,才貌无关。
这其中好坏,值与不值,便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墨染在墨衡出阁之后,倚窗而叹,在心里可惜:“二姐姐还是成为了她一直不齿谈论的“小妾、姨娘”,纵然太子的妃嫔无这些称呼,封为什么才人、侧妃,可本质上还是一样的,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换个名称罢了。”
从议亲到进府,虽然时间不长,可墨衡绝对是有反抗的时间的,林家也有反抗的底气,可是没有一个人那么做,包括林墨衡自己。
墨染懂林墨衡的选择,无论从那个角度、身份来看,林墨衡都有不得不嫁的缘由,可是......总归让人可惜了。
墨染理解,却不赞同,她仰头看看,自己以后的路,又是什么样的?
也是这般做不得一点儿主?
又或者是被各种缘由推着,不得不向前走,墨染忽陷入一个解不开的结里,无法脱身出来。
年少纵是忧愁,也不过浅浅一撇,若真是尘满面鬓如霜,也就不知忧愁了,酒入喉,怕是也尝不出滋味,只道一句:“好酒。”
此时墨染便是年少,这场火自是骇人,也确实前前后后想了许多,纵然心里暗暗牢记:“以后行事要谨慎、谨慎”,却还是在墨衡屋子里,和墨衡一同笑倒在椅子上,一时忘了淡漠。
那窜天火苗在她们心里烙下的阴影,也并未如何刻骨铭心。
正厅里,吕氏和苏夫人她们几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潘氏和苏夫人手中都端着茶碗,几位夫人心中都怀着各自的心思,各有思量,自是不怎么能笑出来。
骆胜家的见吕氏半响不语,似是走神了,不禁喊吕氏几声,问吕氏还有什么吩咐没有,芷兰院的人要怎么处置?
吕氏这才回神,想了想说:“先将这些丫头看起来,咱们院在芷兰院那边守着的人,也先别让她们回来,将院子看住了,四姑娘身上有伤,三五日也回不去,那院子先不用收拾,只让他们守住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