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边商量好了,葛氏、杨氏那边,也派人将陪嫁之物送到了正院。
葛氏送了几副头面,几副散乱首饰,镯子钗环不配不搭,也凑不出一对来;五房杨氏送了好些缎面,细绒羽纱,样子虽不多,可布料却是上好的。
碧台看到五房送来的缎面,没想到菱姨娘竟然有单独的一份。
墨衡看到了五房的单册,拿起菱姨娘这份略了一眼,脸色冷然道:“竟然真得了实权,一个姨娘竟然能拿得出金箫玉管?”
菱姨娘送了墨衡两样东西,俱是价值不菲,贵气十足。
一管金镶白玉琴箫,这管箫比平日吹奏的短了些,倒也能吹出音来,只是音色不太好,掺了一层浮华气味,反而失了自在本色。
墨衡看了看这箫,对碧台道:“看来是摆器。”
碧台点头,将这箫收了,又拿出另一样东西来给墨衡看。
菱姨娘送的另一样东西,是一支青青翠笛,深碧色玉质笛身,从光下看,笛身泛出一股青光,青幽之间掺杂冷意,入手生凉,音如翠鸟,鸣空穿云,徘徊不散。
墨衡吹了一曲,赞道:“果然好笛。”
碧台不懂这些,见墨衡喜欢,看墨衡手持这根笛子,眉眼之间俱是喜色,碧台也就跟着点头。
墨衡端详着这支笛子,迟迟不舍得放下,忽侧头见碧台看着自己,墨衡终是笑笑,将笛子交给碧台,让她将这支笛子收起来,记得放在丝绒锻底的锦盒里,注意防潮。
玉笛本寒意,若在受潮,笛身湿冷,恐音色有损,又恐笛子损坏。
碧台点头,转生去找缎面锦盒,却发现她们屋子里所有合适的锦盒,都已占满了,不是放了笛子,就是放了箫。
碧台只好捧着这支笛子,来问墨衡的主意。
这些东西一向都是墨衡的宝贝,碧台不敢随意乱放。
墨衡四周看看,伸手扯开杨氏送来的缎面,一剪刀下去,裁了半面下来。
墨衡剪开这块缎面,细细铺垫了锦盒,将玉笛小心地放了进去,确认无误后合上了盒子,双手将盒子捧起来,轻轻放到碧台手里。
碧台微微屈身,接了这盒子,收在了乐器架上。
墨衡随手翻翻几个院送来的单册,瞥一眼杨氏送来的缎面。
刚刚她一剪落定,满地细绒,细碎如灰,起起落落,它们黏在碧台的裙摆、鞋面上,走动之间,鞋底尽是缎面落下来的细绒,犹如金粉一般,步步荣华。
这料子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攒几年也就出来了,可对于杨氏,实实得来不易。
墨衡心中粗粗算了一下,这些缎面若是拿到外面外,大抵值百金之数。
杨氏自从多年前那件事后,就一直深居简出,即便偶尔出院子,也是默默无闻,低着头全然如同空气一般。
她脸色煞白,几乎没有血色,眼神也是低低的,几乎不与人对视。
东院的事情,别的院也知道的不多。
潘氏虽爱开玩笑,却是一句也不提东院的事,更从没提过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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