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发抹的锃光瓦亮的青年医生走了进来,胳膊下夹着病历本,用有些谄媚的声音说道:“罗局长,您这边探视的人,声音能不能稍微小一点,旁边鲁部长那儿都提意见了。”
“哪来的什么探视的人!这些个都是流氓,是黑社会,对我和我的太太进行人身攻击。我们已经报警了。”那个被称作罗局长的中年胖子说道,“还有,你们医院是怎么管理的,怎么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的闯到高干病房来!病人的安全都保证不了,我要向你们冯院长投诉!”
“嘿,我说,你怎么不提丢项链的事了?要不是因为你们教女无方,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我质问道,“况且,还是你们动手在先。”
青年医生只是个巡房的管床大夫,他还是走了老丈人的关系,才调到这高干住院部。要是真被这罗局长投诉到了院长那儿,别说这近水楼台的位置了,能不能继续留在中心医院都还是两说呢。他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暗骂自己:你说我这马屁拍的,刚才在旁边鲁部长那儿呆着多好,非得自告奋勇的过来掺和一脚。马屁没拍成,还让马踢蛋上了。
本欲发作的白大褂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那个护工他是认识的,一个坐轮椅的瘸子也被他直接忽略。可另外的这两男两女,光看这身行头就不是一般人。尤其是这两个女的,美得就跟当红明星似的。戴金丝眼镜的这个气质更是高贵,那是久居上位才有的那种传说中的王霸之气。
“你们是来探视哪位领导的?”白大褂在摸清我们底细前并没有直接变脸。
“我们不是来探视病人的,我们是孙阿姨家的亲戚。”费雯说道。
“那就是,你们跟这些领导都没有关系喽?那你们闯到病房来干什么?”白大褂继续问。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说白了,这些个领导我们一个也不认识,即没权也没钱,但是我们有道理,凡事都得讲一个理字不是吗?”我说。这些话也给白大褂挖了个坑,就看他跳不跳了。反正这个姓罗的局长我是收拾定了,不差多一个大夫。
这话白大褂信了有八九成。反正他是没见过哪个当官的或者土豪的亲戚去给别人当护工的。要说这些人的行头是价值不菲,不过在绝对的权力面前,财力神马的都是浮云而已。
“孙传芳!你指使社会人员私闯病房,恶意制造事端,殴打患者和家属。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和本院的劳务关系立即解除,以后不用来上班了!”住院部的管床大夫虽说级别不高,但决定这些护理和陪床的权力还是有的。
“为什么?小李大夫。事情都已经弄清楚了,项链不是我拿的。她们打我的事我也可以不追究,能不能不要开除我,两个孩子的学费还需要我……”孙姨说着就哽咽出声,一旁的陆工则将妻子的手紧紧握住。
“李大夫是吧!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要是真这么处理,可没什么好果子吃。”活该你往坑里跳,既然这样我就给你再填上堆土。
“你们还敢威胁医生!罗局,您看到了,一会警察到了您得帮我做个证。”白大褂立马站到了罗局的阵营中。
“小李大夫,从刚才被打了之后我就开始头晕,你一定要帮我检查一下。等一会儿警察来了,伤害等级也能快点鉴定出来。”罗局长说道。
“是谁要鉴定伤害等级啊?”门口进来一个小警察,岁数不小,体型不大。
“哎呦,这不是招商局的罗局长吗?还真是您报的案啊。”小警察瞅见中年胖子热情的说。
“你是?”罗局问。
“我是区公安局的小刁啊,上次我们朱局长请您吃饭的时候,我还向您敬过酒的。”小警察谄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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