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城和含笑也就这样在店里学着当个小伙计。
这客栈本就鱼龙混杂人事繁多,过去他在岛上封闭了十几年,如今出来跟着如歌掌柜和小二哥学一些迎来送往待人接物,整个人也一点一点地起着变化。
自他来到这客栈后,忘忧每天都要变着花样给他做各种吃的。只是,忘忧于这饭菜的色香味三者更重色一些,至于香和味就疏忽了。
是以,人们看着息城每天面对着一盘盘精美的食物,却又日日愁眉不展。只有店里的兄弟姐妹能明白这看似精美的饭菜下,掩藏着他多少的水深火热和悲怆无奈。
连着被忘忧折磨了十几天后,息城终于忍无可忍了,有一天趁着店里没人的功夫向含笑求救道:“姐姐,快帮我想个办法。我快死了。”
含笑眼珠一转就帮她想了个暗度陈仓的法子,“看见门口那个乞丐没?他日日在此乞讨,不如你就偷偷地给他送去吧,然后告诉忘忧就说你都吃了。”
“嗯。好主意!”息城点点头,向含笑挑了个大拇指。
这一次,他趁着忘忧上楼时,便端了盘子,鬼鬼祟祟地出了门,来到正躲在阴凉地里乘凉的乞丐面前满脸堆笑:“哥哥,这里有很多好吃的,送给你吧。”
那乞丐看了看盘子里的食物,又看了看息城,突然抓着他的胳膊感激涕零道:“兄弟(dei),自从你来了以后,哥可解脱了。
你知道不?你没来之前我要不给那小丫头品菜,她就不让她妈给我饭吃。现在你来了,哥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
“啊?”息城差点没石化了。
他端着个盘子半蹲在乞丐跟前,耳边那乞丐还在絮絮叨叨地劝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兄弟,这个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哥不能替你扛啊。兄弟,对不住啊!”
息城端着盘子默默地回了客栈,继续坐在桌前愁眉苦脸:吃?实在是太难吃了,不吃?辜负了忘忧的一片心意。
忘忧对息城好,不单单表现在每天兢兢业业地给他做饭上,还有就是时不时地给他嘴里塞个棒棒糖。她虽然也给含笑塞糖,但都是带着皮递到手里。
这里的区别含笑一早就发现了,起先还是酸酸地来上一两句,后来干脆见招拆招。每次在忘忧又缠着她的四哥做这做那时,她都会跳出来给搅黄了。
就像忘忧的小阴谋逃不过含笑的眼一样,含笑的心理变化也逃不过米如歌的眼。这让她更搞不明白息城的来历了。
他是镇南王府的人?可是自上次那侍卫统领给她拍了个大额银票后,再未有人露面。好在这俩孩子也规矩,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米如歌对息城的好,小二哥也看出来了,只是他有点榆木脑袋,当真以为米如歌是看上了息城,想让他以后做自己的女婿呢。
一个小店里就那么四五个人,大家各怀心思,也各自揣着自己的明白。
这里只有一人不甚明白,那就是息城。他从小跟含笑一起长大,其中感情自不必说。自来到蓬莱客栈见了忘忧,也是毫不掩饰对忘忧的喜欢。
众所周知忘忧做的饭难吃,可每每看到那小丫头殷殷切切的小眼神时,他总是不忍拒绝。即便忘忧做得再难吃,他都会给出一些恰如其分的建设性意见。
看着忘忧美颠美颠地飘进后厨,含笑都会酸上一句,“灭霸小厨神啊!”
与含笑比,忘忧对他来说的确是个小磨人精,但这小磨人精也有翻脸的时候。
那日。
店里打烊后,米如歌叫忘忧去她房里拿账本,忘忧便一去不回。
息城正往自己的房间走,然后,就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事在他的人生中可算是一次里程碑式的事件。
他只是路过米如歌的房门,门虚掩着,里面突然传来“啊”地一声惊叫,紧接着便是忘忧的一声尖叫,“流氓!”
流氓?
息城吓了一跳,情急之中推门而入,“五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