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晚虽然已经缩进了晏瀚泽的衣襟里,但她因为好奇还是露出半个头,两只眼睛。
眼看着萱妃一只手向她抓来,心中一惊,想要缩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萱妃的手被一只大手挡住,“母后,儿臣自己过去就好。”
晏瀚泽不着痕迹地挡开了萱妃的手,沈沐晚吓得趁机“跐溜”一声滑进了他的衣服里。心说这萱妃看来是知道自己的存在了,不愧是魇蛇,这是在它编织的梦中,自己的一举一动看来都逃不过它的眼睛。
但猫就是知道好奇会害死她,她还是难压住心中的好奇。稳当了一会儿,她在晏瀚泽的衣服里面开始爬了起来。
细心地能看见晏瀚泽胸前的衣服会有一个小小的突起,一点点向后移动,移到了他的后背处,又一点点向上移动。
晏瀚泽被沈沐晚在衣服下面爬来爬去地弄得有些痒,但所有人都已经就坐了,自己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里面的小东西抓出来,只能咬牙忍着。
借着喝酒的动作,挡住嘴轻声地对衣服里面的沈沐晚说了一句,“别爬了,再爬把你团成团!”
沈沐晚轻声地回了他一句,“你母妃发现我了,我从你袖子钻出去。”
“不行!你出去了我怎么护着你!”
“我自己可以,我有事要办!一会儿喝完酒把胳膊放下,我就钻出去了!”
晏瀚泽喝完酒反倒把两只手抄了起来,想着把已经钻到袖子里的沈纸人捉住,可他没想到沈沐晚似乎早就洞悉了他的想法,向上钻到了他后颈处,在他头发下面探出半个头。
“和你师尊斗心眼,你还差点儿!”沈沐晚躲在他头发下面笑得很得意。“我去去就回,你不用担心!”
说完不等晏瀚泽说什么顺着他的后背滑了下去。
等到晏瀚泽回头时,她已经借着风势飘到了远处,在空中与他对视的时候还冲他做了个飞吻的动作。
晏瀚泽气得直咬牙,但碍于皇上、皇后他母妃还有那么多的皇子亲眷都在场,实在没法发作,只得看着小纸人嘚瑟着跑远了。
沈沐晚今天来的最大目的是看看她的第四个目标,太子萧弘毅。刚刚在宴会上她找了半天都没看到他的身影,后来还是听几个侍女闲话时才知道,太子素来不喜这种宫宴。每每到这个时候,便一个人跑到静湖边上的凉亭里躲清静。
于是她便悄悄地扒在一个给太子送点心的小太监身后,跟着一起来到了静湖边的凉亭内。
轻轻一跃,落在了地上,但湖边风有些大,差点没给她吹跑了,刚稳住身形就被刚刚的小太监回身时踩了一脚。
虽然她现在是一个纸片人,但也是人好吧,这下脸上身上都带着个大脚印,又难看又脏。
正在她想着怎么把自己弄干净的时候,两根修长的手指把她拾了起来。
一双淡然的眸子看着她,手指轻柔地把她身上的灰尘掸掉,还轻轻地把浮灰吹了下去。
虽然还是不如最初干净,好在还有个样子了。
沈沐晚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人是——太子?
这与现实中的那个淫邪无耻的太子简直就是完全不一样,那个太子眼中透着邪光,被他看一眼都能感觉自己脏了。
可这人眼神清澈,神态安详,如果他和晏瀚泽站在一处,问一个不知情的人,哪个是修仙的,都得猜是太子。
这副与世无争的神态,绝不是装能装出来的,简直就如同一株白莲生于这污秽的尘世中,却没有被沾染一丝一毫污渍。
真的是相由心生,明明是同一张脸,梦境之外的那个太子,让沈沐晚看了直想在他的脸上踩几脚。可眼前这个太子,她看了只想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感受轻风拂面,坐看云卷云舒。
好一个浊世佳公子,这样一个人自己怎么忍心把他按在泥淖之中,变成原本的那个样子。
“哪里来的纸人,虽然样子普普通通,但怎么看着就好像很有灵性的样子?”萧弘毅淡然一笑,竟然出尘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