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扯了扯嘴角,很是难为情,同时也烦躁着范映雪在脚下的纠缠,干脆撇下一句,“我先找找刘校商量吧!”
话音刚落,她挪开了脚,回到了自己的办公位。范映雪好像看到了希望一般,眼里的灰暗瞬时明亮,慌忙附和,“对,对...先商量,先商量啊!”
稚白松了松颈椎,淡然开口,“也行。”
范映雪心中大喜,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但脸上仍然佯装着一副清纯可怜的模样,泪眼婆娑站起身来,“我倒是没什么,就是那个学妹就惨了,被某些人害成这样。”
“她还能安然无事地去调查人家,老天真的不公平,还瞎了狗眼和这种人做了半辈子好朋友,呵。”
范映雪委屈说着,眦怒的眼神一直往路心茶身上瞪,忿忿咬牙。
路心茶脸色平静,毫不留情地反驳一句,“如果你要借题发挥,请不要把别人的伤口狠狠撕开再无所谓地缝回去,清者自清,事情没完,真相还永远不知道。”
“我不后悔跟那个人做过朋友,只是后悔发现了她的真面目,原来她一直所想的,我一直都不知道。”
范映雪的面容渐渐扭曲,攥紧的拳头掐红了手心,拧眉揶揄,“在别人面前讲什么大道理,过去的你连别人撒泡尿在你头上你都是笑的,没有我帮你,你现在是个傻子吧?”
“....”
范映雪的言语就像无数尖锐的利刃狠狠扎着路心茶的心脏,再一根根被她抽出来,止不住的血液如同她那悲惨的过去一样流淌在所有人眼前。
血腥残忍,所有人除了给她嘲笑便是施舍的同情而已。
手心一阵暖,稚白抓牢着路心茶的手,冰冷的薄唇刻薄张口,“对,过去没有人天生就学会什么,还不是你爸妈教你的?要不然,你现在还会说话?”
“或者像你现在说的话一样不经大脑,无知,智障吗?”
范映雪的脸都绿了,捂着耳朵发疯尖叫,表情痛苦不堪。
路心茶咬了咬唇,微微抬眼瞄了瞄稚白,感觉被他抓住的手更加紧实,温暖。
“你别装了,没人会同情你,让你停学的人是你自己,你不要以为你做的坏事别人不知道,是你实施的那一刻你就注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稚白继续补充,拉着路心茶的手走到办公室的门口,止步回眸,“还有我刚没说完呢,商量也行,现在先去就站去广播台。”
“道,歉。”
他说完,收起眼底的阴寒,带着路心茶扬长而去。
范映雪瘫软在地上,无助的眼神看向班主任,屈声乞求,“老师,我不要...我不要给那贱人道歉,我没做错...”
她呆呆的自言自语,拼命摇着头,到最后双手拍打着大腿歇斯底里地吼叫,“不!我不要给她道歉!”
她的声音尖厉,老远的,稚白和路心茶走到了楼梯间都还能听得见。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过去球场那边。”稚白探头看了看窗外,转脸对着路心茶说道,眸光温柔。路心茶懵懂点头,眨了眨眼又感觉不对,邹眉又问,“去...去球场干嘛?”
稚白轻手整理她的刘海,温和回答,“去看曾经欺负你的人,是怎么给你道歉的,是怎么委曲求全求你原谅她的。”
路心茶暖心低下头,感动的热泪滚烫掉下,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强忍挤出笑容对视他的眼,“谢谢,谢谢你一直为我做这么多...”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稚白平静摇头,拉起路心茶的手平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认真对她说,“只要你好好的,我的心脏永远为你跳动。”
路心茶哭笑着扁嘴,扑进他的怀抱紧紧抱着呜咽,“好肉麻。”
球场露天的观众席最高一栏,放眼望过去右边就是高校的广播台,稚白牵着路心茶走了上去,下起了细雨,他利索脱下了外套遮盖住路心茶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