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笑了笑“算了,我阿姐自己都去坐镇了,难道朕还能坐视。你我之间,名为君臣,实为兄弟,又是一家人,也不用说那么多客套话,帮自己人应该的。就算将来真有人拿了大哥勾结贼匪,意图不轨的证据来,朕一概都当它是假的。何况跟鞑子做生意这种事,也没什么大不了,水至清则无鱼,这是大哥在安陆就教会朕的道理,朕没忘。不过朕想知道,大哥就那么有把握,把这个部落拿捏住?”
杨承祖摇头道:“把握?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有?别说那女人跟我不熟,就算是真的朋友,我也没把握控制住她。何况等她的势力大了,就算是不想南犯,她的部下也会鼓动她入侵,鼓动她寇掠的。不过话是这么说,只要草原上有人,不管是蒙古人还是汉人还是其他什么人,就都会想着劫掠中原。能管住他们的,不是什么交情,更不是血统,而是利益。”
嘉靖也知,杨承祖说的确实是道理,不过这种道理,在朝堂上没法讲。谁如果在朝廷议政时直接说我们扶持的,是个一强大起来就会跟我们翻脸开战的白眼狼,怕不立刻就被喷死。是以,明朝的外交政策神鬼莫测,很多时候也是基于这个原因,但无法宣之于口。
也只有君臣关系亲近至此,杨承祖才有机会发表自己的见解,如果换个人说类似的话,怕不早被皇帝骂了出去。再不然,就是被当成别有用心,说不定勾结北虏,谋图不轨的帽子,就已经从天而降了。
杨承祖继续说道:“靠人情管不住他们,靠利益,则可以。博迪汗毕竟做了这么久的大汗,论实力比骆飞红要硬气。她要对付博迪,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短时间内,绝对不会放弃大明这棵大树。至于将来么,草原上狼烟四起,杀伐不断,就算他们想要劫掠大明,也要有这个本钱才行。再者,吐鲁番主阿黑麻,蚕食我大明哈密卫,眼下我们没有力量派兵干涉。不过可以借助骆飞红和她的部落,以蒙古人对付土鲁番人,到时候不管死了蒙人还是番人,都不是坏事。”
嘉靖听着眼睛越发亮堂起来,一拍手“大哥说的好!那你就放手去做吧,这事除了你,交给谁,朕也不放心。这事交到那帮大臣手里,说不定就被他们卖个干净却收不到好处,所以你自己去办就好。就通过商道,把东西卖出去,所赚的银子,咱们对半分。朕现在越发的觉得,练新军,迫在眉睫。”
如果说原本编练新军只是个构想,这次蒙古围城,就『逼』着嘉靖不得不抓紧这一计划的实施。天子名义上是万民之主,但是被那些世家名门,以及朝内的文臣一掣肘,就连京营都调动不动,最后唯一可靠的,还是从安陆跟进京来的安陆卫以及王府仪卫司旧臣。
残酷的事实,已经让嘉靖明白到,有一支绝对服从于自己的武装,是如何的重要。如果能顺利挑起草原内『乱』,则中原这边北虏的压力会大为降低,而空出来的这段时间,正好让嘉靖用来练新军,强君权。要『操』持这事唯一的人选,也是眼前的这个:杨承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