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习惯了某件事,过去不能接受的,后来想想也就没什么了。比如马昂,当初为了个杜氏,甚至拒绝过皇帝,后来越想越怕,主动把杜氏送上去,再后来,他就习惯了。
对面的人虽然是个小小百户,可是他现在是能够直接把密折送到张容面前,也能直接和秦王对上话的狠角『色』。
自己不管是倒卖军粮,还是与蒙古人的军械贸易,哪个捅到皇帝那,搞不好都是抄家灭族的罪过。即使看在妹子和爱妾面上,自己的家族能保全,可自己的脑袋,无论如何也留不住了。
如果是太平年月,他还可以搏上一搏,现在有宁王这档子事。不管是从杀鸡儆猴的角度,还是从稳定九边将士军心的角度看,正德都很有可能借自己人头一用。说不定直接来个传首九边,让所有的总兵官心里都有点畏惧。
再说他从蒙古人手里交易来的马,都是发卖往南方,南方……该不会买家就是宁王吧?若是叛贼的骑兵证明是来自自己这提供的,那就算是妹子,也都危险了。谋反大案啊,沾边一溜皮啊,他现在越想越怕,在这锦衣官面前,哪还保持的了总兵官的架子,国舅的威风。
杨承祖笑了笑“国舅,您这样说话,可是折煞下官了。您赶紧坐下,咱们有话慢慢说。我不过是个小百户,人微言轻,要是您都过不去的坎,我就更过不去了,您说是这个理吧?再说了,我现在在您的地盘上,身家『性』命都掌握在您的手里,您怎么说,我就得怎么听,就算是您想把我献给蒙古人,我也没办法啊。也许您现在大喊一声,您的家丁亲兵们就能进来,把我拿下,您说是不是?”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马昂连连摆手“你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会对你做那样的事?我马昂拿你当朋友,是绝对不会对朋友下黑手的,你只管放心。”
“当朋友?当朋友您就把俺答介绍到我那,我想如果不是我多个心眼,今天我们交易到太阳落山时,您和您的家丁就能杀出来,把我们拿下。然后呢,俺答带着他的牲口以及我的货物安然离开,只需要留下一封指认我和他们做交易的文书就行。而我呢,有这个把柄在国舅爷手里,还不是任您拿捏?”
见他把事说的如同亲见,马昂更加不好意思“这……这都是下面的人瞎搞,我也是被他们给蛊『惑』了。不过杨兄弟料事如神,早有准备,这事也没造成什么后果,你就别再追究了可好?”
“可以啊,不追究就不追究,追究对我也没好处的。我只是希望国舅明白,我不是个蠢人,咱们之间要想做交易,前提就是开诚布公。如果存着谁拿谁当傻子的心,那就没什么可聊的。”
“一定,那是一定的。”马昂擦擦额头上的汗,这小小的锦衣官,总是给他一种莫名的压力,让他时刻也不能放松。他斟酌了一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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