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兆南知道,如果让这位老巡抚发威,自己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他这个右副都御史虽然是寄禄加衔,不掌院事,但是作为弘治三年的进士,朝中多有他的子弟门人,随便发动一轮言官攻势,就能把自己贬到九边之地去为国出力。
忙抱拳道:“老中丞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保得粮仓无忧。”
“沈公,粮食的事,我布政使司这边,也会盯紧,私自卖粮的事,想来不会发生。这次死了一个库大使,其他人应该心里有数,干这个买卖,最后是要掉脑袋的。可是我现在最担心的,其实是黄河。一旦黄河有失,咱们再多的安排,也是枉然。我们只能尽力与**周旋,又如何防范天灾?”
前文所说,大明在河南做官,有一半要看龙王眼『色』行事,一旦黄河溃坝,任谁也没有办法。到时候再加上粮荒,恐怕百姓不反也得反了。
沈冬魁看了一眼杨承祖“前些时,滑县张县尊给我这里上了一道手札,里面提到,你对于这黄河水患,似乎有些自己的见解,不如说来听听。”
杨承祖确实想过如何应对这次水患,但问题是跟张嘉印说了没用,他一个七品县令解决不了这种问题。见沈冬魁问,他才施礼道:
“老中丞,下官不过一个锦衣武臣,胸无点墨,哪敢妄言治河之事?只是这次既然有人能用揭贴散布谣言蛊『惑』民心,我们何不将计就计,也用一用这揭贴?”
接着他将自己的想法一一分说,沈冬魁与曾言公对视一眼,差一点就要喊出一个妙字来。曾言公点头道:“杨百户,你这一条妙计,算是救了咱们河南八府河防官员的『性』命了,你若是有朝一日不想在锦衣奉职,老夫在兵部那边还有二三好友,保你在军卫里得个前程,也未尝不可。”
“其实依我看,你干脆调动到抚标营里算了,宋指挥,我若跟你讨个人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杨承祖真怕宋兆南点头,忙道:“多谢老中丞提携,只是当下,我们还是先把这事办了,再提其他的也不晚。”
不两日,开封的街头巷尾,就多了无数张揭贴,这些揭贴非但朝廷不予销毁,反倒是有专人在旁讲解。
“今查明,有白莲妖孽谋图不轨,欲趁黄河水涨之时,破坏我沿河堤坝。父老乡亲谨慎提防,若发现有人破坏大堤者,请协助官府缉拿,以免家园受害。”
河南八府百姓多为黄河水患所苦,平日里一提河防,都是两眼放光,不敢有丝毫大意。当年白衣军起兵时,就有人想过要挖掘黄河大堤,借以制造流民,挟民以壮声势。最终还是担心事得其反,所以未敢『操』作。
一听说这个消息,这些百姓气的攥紧拳头,有的直接就在揭贴前骂起白莲教来。正如那正德血脉不真的谣言一样,谁又能站出来说,这个揭贴上写的不是事实,白莲教从来就没想过这种主意。
再说念揭贴的里,很有一些是本地的秀才、童生,也就是百姓眼里的文曲星,他们说的话,也会是错的?想来就是白莲教不是东西,我河南堤坝修的固若金汤,就是百年一遇的大水也能挡住。可他们偏生要破坏堤坝坏自己的『性』命,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黄河不管哪里发生水灾,都可能是他们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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