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沉裕听到她提到屏风之事不由得警觉了几分,忙搪塞道:“当日只是凑巧罢了。”
筠妃道:“天寒地滑,你堆了这么久的雪人手都冻红了,随本宫进来暖暖手吧。”
筠妃是长辈,方沉裕也不好推脱,便只得点头道:“多谢筠娘娘关怀。”
方沉裕随筠妃来到永和宫的正殿之中,记得上次前来时筠妃还是贵妃时不愿同父兄合谋造反而甘愿饮鸩自尽,屋中的装饰是何等的奢华耀目。
而现下屋中的摆设也不知是被拿走还是被送走,已是少了大半,若非方沉裕知晓此地是永和宫,恐怕还以为是哪个不得宠的美人所居的偏殿。
似是发觉了方沉裕的惊愕,筠妃淡淡道:“殿中萧条让郡主见笑了。
其实本宫从不喜这些摆饰,从前有绅国公一家为我撑腰,如今本宫被降位又失宠多日,宫中的物件便被陆续送出宫去了。”
方沉裕道:“筠娘娘身份贵重,又不在这些身外物件上。”
筠妃道:“郡主这话倒像是在安慰本宫一般。”
方沉裕低头道:“朝华不敢,只是就是论事罢了。”
筠妃未答话,只从榻下抽出一个草蒲团,对方沉裕道:“劳烦郡主将门关上可好?”
方沉裕照她所说而做,接着退在一旁默默站定,亦静静的不再言语。
筠妃伸手在架子上一抚,两根手指钳住其中一截用力一扭,只见那空空的架子向前一挪,如翻书般的左右分开。
饶是方沉裕猜到这架子后会有乾坤,然而在架子后的东西完全显露之时方沉裕还是在刹那间便紧住了呼吸。
架子后竟摆放着一个无字的灵牌。
筠妃自顾的点燃了三根香烛,跪在蒲团上对着那灵牌拜了拜,接着便将香烛插进了灵牌跟前的香炉中。
待筠妃从蒲团上起身,方沉裕也同样点燃了三根香烛,但并未跪下,只是直着身子对着那灵牌微微低了低头,接着将香烛插好。
筠妃见她这般动作,道:“郡主似乎并不惊讶。”
方沉裕道:“绅国公是娘娘的亲生父亲,顾旌旗和顾旌哲也是娘娘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即便娘娘深明大义不愿与家人同流合污,但想来因为受不了内心挣扎而选择自尽的筠娘娘在宫中为父兄设灵位似乎并不奇怪。”
筠妃一言不发的将架子摆回原位,接着坐在案子旁端详着方沉裕,道:“裕儿,你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你若是男儿,想来定会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可惜将来却也只能埋没于深宫之中。”
方沉裕道:“娘娘何出此言?”
筠妃笑了。
她这一笑当真可以说是令万物失色,但方沉裕倒是没什么心思再欣赏。
虽说顾氏谋反一事乃是咎由自取,可筠妃同顾家毕竟血浓于水,方沉裕终归是间接害死了顾氏一家的凶手,难保筠妃会对她有所迁怒。
只听筠妃道:“天下多少女子皆毁于男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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