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中的男人面庞清俊削瘦,同如今的林公子简直有五分的相似,只是年岁上有些出入。
方沉裕满意的看着林太师的脸色逐渐变的苍白,指着那画道:“太师觉得这画作得如何?”
林太师并未应答,只扫视了周遭的家仆一眼,仆人们会意的退去,方沉裕同样瞥了挽馨一眼,挽馨点点头,跟在众人身后的最末离开。
待屋中空无一人,方沉裕才接着开口道:“太师同夫人举案齐眉,本郡主可是欣赏的很,本是不忍心破坏,只是太师的好日子是好日子,可作画之人却过着苦日子。”
她看着林太师的脸色接着道:“十八年前在太湖边发生过什么事我想太师比我更清楚。如今作画之人和画中女子全依仗着我这个郡主每日救济,若是这唯一的依仗因为和亲而离去,如今天寒地冻,两个女人家恐怕是捱不过了。”
“我知道太师定是想要只手遮天来个死无对证,只可惜我这个人自小就喜欢做多手准备,若是我还是不得已去和了亲,那除了要拿那两人为我陪葬之外我定会让林夫人和陛下也知道此事的原委。”
林太师却反而镇定了下来,道:“郡主就这么肯定老夫会害怕此事?”
方沉裕笑道:“你当然会怕,若你不怕也不会在暗中追查作画之人的下落多年。”
这话一出登时林太师便死死的抠住了桌案的边角,纵使他面色再从容却也阻止不了冷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方沉裕道:“您也不必打算用见这对母女一眼这种办法拖延时间。现在不到两个月梵音公主就要送来了,我可以给太师一个月的时间考虑,如果一个月以后太师还没有给我答复,那我可就没有办法了。”
“您也别怪我,我知道太师本事通天,定能扭转此事的乾坤,这玉石俱焚之法也是我被逼无奈之下的下策,还望太师见谅。”
方沉裕话说的极诚恳,但听在林太师的耳中却是火辣辣的刺耳。
说着方沉裕又看向因为下雪而泛着白光的门窗,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告辞,先回宫去了。”
说着披上斗篷,起身就要走。
“郡主留步!”
听到林太师的话方沉裕便嘴角一弯,狡黠的笑简直像只偷了腥的猫。
不过饶是笑的狡诈,她在回头时还是迅速的将笑容调整成了方才那恬静到欠揍的笑模样,道:“不知太师还有何指教?”
林太师道:“郡主的指示即便是老夫愿意,可是现下和亲是势在必行之事,西凉王又指定了郡主,如今接梵音公主来朝的旨意已下,难道郡主为了一己私利是想要我大周同西凉开战么?”
方沉裕听到这话便知道他已有了妥协的意思,当即便笑道:“太师府中没有女儿,但各位大人膝下正当妙龄的女儿可是不少,我记得前朝便有用大臣的女儿封了公主出嫁的先例,太师是聪明人,想来也知道该如何做。”
“……”
方沉裕佯装为难道:“呦,不过若是让太师这样劝皇上恐怕也会得罪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