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桅杨啪的一砸桌角重新坐回椅上,道:“本宫一时大意,竟糟了这等的算计!”
李文全连忙上前为他重新倒好茶,一边奉上茶水一边道:“殿下的意思是今日之事是有人算计您?”
迟桅杨冷笑道:“今日?若是这般容易就能让父皇疑心与本宫那本宫倒是也佩服的很,只怕这渔网早在当初就步下了,就等着本宫上钩。”
李文全被他眼中的那一抹寒意而震慑,道:“可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算计您?”
迟桅杨冷笑道:“算计本宫又如何?如今对本宫威胁最大的迟桅龑母子已经死了,迟桅松那个蠢货更是不足为惧,剩下的皇子又有哪一个比得上本宫?”
他的倒影落在淡黄色的茶水之中,那张带着三分胡人轮廓的脸褪去了平日温和从容的模样,若是他此刻的样子被外人看到的话,想来谁也猜不到那一向是温润和善的太子如今的模样竟然能够变得这等的狰狞恐怖。
水中的迟桅杨起了身,他低着头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眼中的杀意比门外的冬意还要凉上十分。
倒影的嘴角一扬,幽幽道:“这太子之位本宫已坐定,想要算计本宫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
“阿嚏!”
裹着厚厚的羽绒被褥窝在床上的方沉裕还是红着鼻头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梓澜一口一口的喂方沉裕喝着姜汤,一边又不忘喋喋不休的说道:“小姐,您也真是的,这大冷天的还非要应鸿迁公主的约,你瞧你到底染上了风寒,您这禁足才解一个月,如今染上风寒恐怕又要在床上躺上个十天半个月了。”
方沉裕喝姜汤喝的口中发涩,又被梓澜说的有些不服气,索性推开汤碗反驳道:“在宫中待得身子都娇贵了,从前在府中——咳咳咳——在府中的时候冬日我也常常去跟着祖父去打猎也不见我染上风寒,现在——咳咳咳——”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要命的咳嗽。
“谁让您非说穿斗篷耽误您踢蹴鞠死活非要脱下来?”梓澜见方沉裕不肯喝便也不再勉强,将汤碗放在一旁道:“您从前同王爷打猎时也从来不嚷嚷脱斗篷的事,小姐年岁大了倒是更小孩子脾气了。”
方沉裕一听这话便急了,挣扎着便要捶打梓澜道:“什么年岁大了?你这死丫头现在越来越口无遮拦,当心我——咳咳咳——我教训你!”
梓澜无奈的伸手替方沉裕遮上掉下来的羽绒被子,道:“等小姐病好了梓澜随小姐处置。”
方沉裕用手帕擦了擦鼻孔那呼之欲出的鼻涕,嫌恶的指着桌上的姜汤道:“去去去,把这玩意收拾走,我一口也不想喝了。”
梓澜无奈道:“是。”
她拿起那剩了个底子的汤碗,又不忙着走,对方沉裕道:“那小姐您好好歇息,两个时辰后奴婢来给您送第二碗药,奴婢可是要看着您喝。”
“还吃药啊!”
方沉裕本来已经躺下,听了这话便又从床上弹了起来,道:“昨天不是已经喝过三碗了么?干嘛今天还要接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