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皇帝的神情不变,但其中的不悦却也是极为明显,他迟迟未出声,西凉太子也乐得看戏,得意洋洋的扫视着众人精彩的脸色。
迟桅杨开口道:“太子有所不知,本宫的大哥早已仙逝,但本宫诸位兄长皆是才识过人,若是太子真有意将梵音公主献入周国,又何必要亲自为公主挑选驸马呢?”
西凉太子道:“本宫在家中时常听闻这大周臣民多爱舞文弄墨,这才慕名而来亲自送舍妹而来,可这今日一见,莫说是大周皇室,就是这诸位小臣也皆是一介武夫,原本本宫还想着这大皇子的名声远扬还算是个合适的人选,可是这大皇子身死,本宫倒突然不舍得将妹妹下嫁大周了。”
这话中的轻蔑实在是昭然若揭,竟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然嘲讽大周无才子可用,这有才者皆是倨傲,几个脾气暴躁的文官顿时露出了怒意来,恨不得立即起身指着这西凉太子大骂。
然而众人还未开口,却只听一个青年的声音在人群中慢悠悠道:“太子,大周国人才颇多,可是一向是文武不分家,太子爷身处在专攻骑射武学的西凉国中,却被一个文臣出身的公子给制服,难免心生不快,只是太子爷英勇不凡,我大周国子民虽是擦肩挨背却也难再从中找出一个这等的人才来了。”
这话说的极妙,文官们皆找寻说话之人,最终所有的目光皆聚在了徐慰州身旁的龚旭辉身上。
徐慰州惊讶道:“你这小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考了状元不说,竟连性子都改了不少,你从前可是从不蹚这种浑水的。”
龚旭辉知晓众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但他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只道:“这事关家国,我既不能征战沙场,开口为国家一辩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罢了,又何必要在这等时候明哲保身?”
徐慰州听到这原本一向是不在诗书上用功的同伴说出这等话不由惊异的转过头来,重新审视这从小一起长大的青年。
西凉太子见是一个衣着普通的公子插话,虽说对方谈吐不俗,但却也不屑同他争辩,只对龚旭辉打量着道:“这大周的少臣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没教养,本宫正同这大周太子闲话,怎么一个无名小儿也敢在本宫和太子跟前随意的插话?”
龚旭辉也不气恼,只递眼色给了高宗皇帝,高宗皇帝微微的点了点头,龚旭辉这才不慌不忙的起身,对西凉太子道:“在下龚旭辉,乃是今年状元郎,这虽是封了官爵还未上任,今日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做客,这匆匆前来并未好好打扮,倒是没想到殿下看到我的衣着将在下误会成一个普通小儿,倒是龚某的不是,还望殿下不要见怪。”
话说的风轻云淡,可是这看似在道歉的话中却是将这西凉太子贬损成了一个彻彻底底以貌取人的人。
这话说的极为狂妄,几乎到了以下犯上的地步,然而倒不是龚旭辉多看不上这西凉太子,他的目的一开始就同方沉裕相同,只有迟桅杨一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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