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沉裕坐在软椅上,呆呆地盯着两侧的灯烛,其实早在韩若明说让她去找迟桅杨躲避杀手时就隐约的猜到了些什么,但她心底里当然是不肯相信。
德妃是谁?
德妃是从前的栩妃,是太子迟桅杨的生母,是前世的栩太妃,是后来唯一的太后。
方沉裕是谁?
方沉裕是太子迟桅杨自小定亲的妻子,是前世的仁裕皇后,是太后的亲儿媳。
她为何要杀她?
方沉裕的脑中一片空白,她几乎眩晕,手死死的扣在衣角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龚旭辉见她这样子自然知晓她的不可置信,他道:“郡主殿下,其实也难怪你从未怀疑过她,若非她送我那一程,我也定不知道将你我送上绝路的便是这位太后娘娘。”
“……”
“娘娘召见我也不过一两次,且从未掩人耳目,您当日已是太子妃,又怀着身孕,我不过是个高权臣子的儿子,召见我也是情理之中,且周遭众侍卫宫女太监皆在,然而怎的皇上就莫名被蒙在了鼓里,将您召见我的事成了遮遮掩掩的动作?”龚旭辉道,“且这方沁儿虽说是贵妃,但她从在东宫时的位置就越不过您去,在后宫也远不如您得人心,她又如何做的到让整个后宫统一口径让皇上以为我同您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当初那琉璃红瓦挂在我的后窗我便觉得不对。那时我已怀了身孕,当日宫宴我便因有孕而偷闲未去,我也知你常常从宴会中偷跑出去陪同十二殿下玩耍,但便是那一日那块瓦出现在我的殿中,且当日方沁儿刚刚进府一月有余,便随太子去了宫宴。这一同上宴的机会难得,她定没有什么心思来用这等招式来害我,我当时便有了疑惑,但我并未想到,这害我之人……会是当时的栩妃。”方沉裕的眼神微微暗淡,“的确……她本就在我与迟桅杨定亲时就极力反对,但在迟桅杨的坚持下还是成了,若这么说来,只怕这方沁儿入宫,以及后来将你我有私之事给坐实,那块你的贴身腰牌以及指使你府中孙嬷嬷作证的人……”
龚旭辉点头道:“不错,也唯有这位太后娘娘的心机能够在后宫之中只手遮天,将你我两个眼中钉逐个除去。”
“可是这是为何?”方沉裕到底还是问了出来,“我虽说身为太子妃和皇后有些吃力,但我好歹做的也算是称职,整个后宫从未引起过什么太大的风浪,前朝暗流我也并未插过手,唯一的也便是见你在丞相的压制下一直不得志这才便提点了你几次,谁知竟就这样无端的引火烧了身。”
龚旭辉摇头道:“我也并不知,但若是臣未猜错的话,恐怕是因为秦太保。”
“秦太保?你是说秦未婵和秦未央姐妹的爹?”方沉裕道。
“只是臣的推测罢了。”龚旭辉不置可否。
“别卖关子了,直说吧。”方沉裕道。
“是。”龚旭辉道,“前世我曾在无意中听到我父与韩老将军的对话,说太后——也就是如今的德妃娘娘——是一个胡姬所生的女儿,秦太保见她美貌,便秘密的将她培养了出来,为的便是想要献给当今的皇上。”
“可是秦太保不是已经送了秦未婵入宫?为何还要培养一个德妃出来?”方沉裕道,“德妃心思不好琢磨,且我记得前世她当上太后时迟桅杨就罢免了秦太保的官职,这秦太保为何还要保她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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