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照你说的派人去办吧,只是可惜了水月的好点子。”方沉裕叹息道。
严水月笑道:“那有什么的?奴婢能为小姐尽点微薄之力是奴婢的幸事。”
梓澜道:“可不是?这人人送贺礼都是书画金玉的,图样也是什么凤凰牡丹的,可是皇后娘娘从来是最不喜欢牡丹和金银玉器的,这棉被的图样是娘娘最喜欢的梅兰竹菊四君子,这才是真正的投其所好呢。”
方沉裕摘下耳朵上的串珠耳环,那长长的耳环坠的她的耳朵生疼,挽馨为她轻轻的揉着耳垂,边揉边道:“不知今日贵妃娘娘是如何发难的?竟让小姐都觉得不安。”
梓澜道:“她今日竟公然送上了一架绣着凤凰渡劫,朱雀趁机替代其位的屏风,且贵妃娘娘的身上穿的也是朱雀礼服,这岂非是觊觎皇后之位?实在是大逆不道。”
“这贵妃娘娘是个聪明人,按理说能仅凭一个公主就坐上贵妃之位的人不该是这样莽撞的,所以我隐约总觉得不安……而且娘和姨母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方沉裕看着窗外的憧憧月色,眉头拧皱,愁容遍布在她的脸上。
三个侍女也跟她同样的想法,但又不能说出口,一时有些尴尬。水月勉强开口解围道:“哪啊,小姐只是今天在宴席上太累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嗯。”方沉裕坐到床上,三个侍女为她整理好床帐,吹熄了蜡烛,挽馨想去将窗子关上,方沉裕忙道:“窗户不用关,你们下去吧。”
“那小姐若有事便唤奴婢们一声。”挽馨说罢,方才随着水月和梓澜轻手轻脚的离开。
待侍女们走后,方沉裕便撩开了床帐看着窗外的月亮,不知为何无端想起了那夜在东提大街差点跌进坑里被韩若明所救之事,想到那处她的心猛地一跳,面颊也微微有些烧,她忙将床帐撂下,翻了个身背着那月亮。
她的眼睛越来越沉,直到迷迷糊糊的睡去,她的眼前变成了一片樱花树,她正坐在那樱花树杈上晃动着一对雪白的脚丫。树下的少年看不清脸,只是张开手臂高举示意自己跳下来。方沉裕看着那看不清面容的人,却无端的相信那人,纵身一跃便落入了那人的怀中,方沉裕笑着,但松开那人的衣服才发觉是属于皇帝可用的明黄,她吓得猛地松开手,那人却变成了背对她的模样,虽穿着龙袍,但那铜冠却并不似她印象中与龙袍相匹配的模样,但那身影她又极为熟悉,她努力的想要看清那人的样子,但那人却没有回头,她拉住那人的手,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方沉裕瞪大了眼睛,那人是——
方沉裕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间全是细密的汗珠。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梦中之人一直离自己很远,每一次做这个梦都会离她近一些,今夜是她第一次握住梦里之人的手,可那梦中之人却还是看不清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