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也罢,到底你比我还要年轻上几岁,现在说起娶亲之事倒也早了些,父皇得知你中了状元的事,欢喜的什么似的?这两日封你为官的旨意该下来了吧?”
“别提了,我爹一心觉得我这状元是舞弊来的,奏请了皇上要暂缓我为官之事。”龚旭辉用笛子一敲脑门无奈道。
迟桅龑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玉笛上,道:“呦,我记得你一向是奉玉笛不离手,今日怎么换了这等的货色?”
“还不是怪我嘴贱?”龚旭辉道:“慰州说我定能考上名次,我便同他打赌,若我考上就把奉玉笛给他,我考不上的话他就把他珍藏的颜真卿的真迹送与我,这不,唉。”他佯装难过道:“谁知道这一个阴差阳错的,竟考了个状元,只好忍痛割爱,将奉玉笛送给慰州了。”
“你这话说的真是欠打的很。”迟桅龑拢了拢衣袖道。两人说话倒没有什么嫌隙,看来相熟的很。
迟桅龑一看龚旭辉身后道:“呦,你看,秀安姑姑出来了。”
龚旭辉顺着迟桅龑所指之处看去,眼看秀安郡主的步伐端庄沉稳,与“那时”的皇后倒是相似的很。他看着秀安郡主来到惠德皇后跟前低头俯身说了些什么,惠德皇后微微点头,秀安郡主便挽住了正同沈倾城和文潇湘说话的方沉裕,将她带出了宫门。
见秀安郡主率先离开,一众命妇也陆续告退。龚旭辉的目光落在了宋婉柔母女身上。许是如今秀安郡主母女不在,宋婉柔几乎贴到了方从敦的怀中,模样楚楚,我见犹怜。一旁的紫衣美人虽未完全长开,但五官已是与母亲有了八分相似。
龚旭辉看到方沁儿那张脸,眼中便冷了几分,回过身来又见迟桅龑望着不远处的韩若明出神,唤道:“大殿下,你盯着韩少将军做什么呢?”
“阿辉,你说这韩若明的本事如何?”迟桅龑问道。
“……”龚旭辉想了想,道:“韩少将是栋梁之才。”
迟桅龑道:“不错。那你觉得谁能将韩氏一族收入麾下?”
龚旭辉垂眼道:“事关江山社稷,臣不敢妄言。”
“你同我又有什么可忌讳的?”迟桅龑又道,“难不成我还会因为这点小事对你不利?”
“臣只知道隔墙有耳。”龚旭辉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实在是……怕了。”
“现在各位大臣都走的差不离了,龚丞相看样子是在宫门处等你,你先回去吧。”迟桅龑道。
“嗯,那臣先行告退。”龚旭辉与迟桅龑拜别,迟桅杨与抱着迟桅翊的迟桅松见他离开才来到迟桅龑跟前。
“大哥,龚大公子如今怎的好似稳重了不少?”迟桅杨道,“从前若是宫宴,他定会溜出去与十二弟玩到傍晚才对,如今不但话语不多,句句也有用了不少,竟还考上了状元,他可是一向不学无术。怎的变化这么大?”
“我也不甚明了。”迟桅龑道,“许是这几日被龚许政那老头因舞弊之事给训斥的,所以才不敢在宴上多言。”嘴上虽这么说,但他微锁的眉头倒是明晃晃的显出了他的担忧。
“就怕此人扮猪吃虎,不好对付。”迟桅松的眼中有寒光闪过。
“我在石廊等了龚哥哥半天也不见他来,平日里宴会开始一会儿他就早溜出来了,让我等了半个多时辰。”迟桅翊坐在迟桅松的肩头噘着嘴同众哥哥告状,“下次他再进宫我要把财宝最爱的糖馒头粘他身上,看财宝咬不咬他。”
众皇子笑作一团,倒没有了平日里互相提防的架势。周围的朝臣也陆续离开,就连韩若明与沈无心都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