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古莉珠脸上此时褪去了妖艳与抚媚,桃花眼中尽是冷漠,就连声音也是,“密信。”
兰祈晔回头,听到这两个字,眼神更冷漠,看到远处的宫衣女子,嘴角却笑了,颇为惋惜的说道:“可惜了,未曾见到雅妃娘娘的庐山真面目。”
话说完,转身离开森林。
越走进树林深处,阳光便越来越少,高高的树冠,遮挡了阳光,其华仰头望天,似乎树都与天同高,古老幽暗的树林中,又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脖子因为仰得太久,有点累了,其华揉揉脖子,心中却有预感一般,转身看向西南方向。
萧然看到那人,手中的箭却已收不回来。
银制的利箭,箭头在如此暗的地方,亦可以闪着光芒,那是欲制人死地的光芒,阳光折射下,亦冰冷无比。
其华动都没动,就站在原地,落叶飘落在白色的绣鞋上,久久停顿,却从未离去。
大概过了片刻,也许片刻的时间都不用,箭便从右肩上擦过,弄断了垂发。
萧然飞奔过来,揽住她的腰,怒吼道:“谁让你站在这里的?”
这是阿然第一次这么凶的吼我,以前的他纵使生自己的气,脾气却从不外露。
“阿然,”其华轻轻摸着他的脸,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没事吗?”
萧然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没事吗?若不是自己在最后一刻强行改变了箭的轨迹,以此弄伤自己的手臂,她还能没事吗?
其华看他一脸凝重,只能扯着他的衣袖,解释道:“我知道,我答应过你,只要去秋狩,就好好待在行宫中,不乱走,不闯祸。”
“可是,阿然,”其华睁着眼睛望着他,眼中毫无愧色,“小骁不知道跑去哪了,我担心,所以…..”
“所以你就跑到猎场来,嗯?”
萧然的语气太过危险,其华想后退,却发现被他紧紧箍住腰,退无可退,只好眨眨眼,看似清纯无害,假装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轻声说道:“小骁是你送给我的,弄丢了就不好。”
“就为一个畜生,”萧然手都握成拳了,看到她垂低下头,露出雪白的脖颈,满是愧疚的脸色,只好松开拳头,无奈的说道:“下次不许这样了。”
这句话从他嘴中说出,真的是,苍白无力。
其华抑住想笑的冲动,嘴角却慢慢上扬,“知道了,我的皇帝陛下。”
萧然看到她得意的神情,眼中神色更不悦,放开她的腰,转身就走。
其华小跑追他,可是,他却越走越快。
其华跑得脚累,气喘吁吁,“阿然,别走那么快,我追不上。”
萧然听到这句话,脸色并未动容,然而脚步却慢了。
此时,兰祈晔在暗室内,随手把密信丢在火盆里。
呼延家族吗?
还不死心?
过了许久,冰冷的表情转化为玩世不恭的样子,笑着说道:“孤也该回去了。”
影痕应道,出门安排。
“亥时,又跑去哪了?”
幽幽得声音传到影痕耳边,影痕的脚步停住了,主子对谁都狠,但对银狼却很好,好到,为了它,不惜大开杀戒。
若说最亲近主子的,不是人,而是那头银狼。
兰祈晔看到他不答,笑了笑,此笑意中多了几分真心,“算了,亥时喜欢疯跑的性格,一直都没变,它自会跑回来的。”
萧然在看着暗卫传来的信息,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笑笑,漠北本就是多个部落组合在一起的地方,纵使兰祈晔天纵奇才,统一漠北。不过,多个部落朝政,各位各的利益,这个兰庭王朝亦可以乱许久。
人心呀,永远都想得到更多,这块土地,这权势,却永远只有这么多。
“不披了,又不是出门。”其华脱下如珠给自己披风,抬腿就往偏殿走,“阿然….”
萧然听到声音,把密信放进油灯中。
拉开珠帘,扶住她急走的身子,轻声问道:“怎么了?”
其华不好意思说,是因为宫殿太大,四周又有“呼呼”的风声,简直就像鬼在叫,实在害怕得要紧,才跑来找他的。
只好借口说道:“看你这里还亮着,我担心你有什么事,我想陪着你。”
萧然看到她这拙劣的借口,只好拉着她进来,笑道:“不必害怕,这行宫没有闹鬼传说。”
“额?”其华尬了,这人怎么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萧然拿起衣架的披风,为她系好,“这座宫殿是萧风为白柳所建,白柳喜爱奢华之物,萧风对白柳的话,可是言听计从,为此建了这座行宫,行宫依山而建,亭水环绕,可以说是美轮美奂。”
萧然看着窗外的桃树,月光之下,枝桠上的枯叶也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