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把她抱起来,走过房里的层层帷幔,把她放在床上。
还是如以前的日日夜夜一样,蹲下帮她脱鞋,脱外衣,卸去头饰,盖好被子。
然而,这次却只是坐在床边,对着其华说道:“夜里凉,不要踢被子。”
说完,便独自出门了。
其华看着他的身影,想留住他,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就这样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眼泪不知不觉中就掉下来了,沾湿了刚盖好的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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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华从思绪中回过来,自从那天晚上以后,萧然再也没有来过朝阳殿,不管自己怎么通传,他都以最近前朝事忙为借口,提醒自己注意身体,就没了。
如珠说得对,总有一个人要迈出第一步,不是他,便是我。
既然山不就我,我就去就山。
其华想通了,内心也不烦闷了。
赶紧跑去厨房,无论怎么样,道歉都要有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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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殿内,温琬躺在贵妃榻上,摆着团扇。
蔓儿看着娘娘百无聊赖的样子,忍不住劝慰道:“娘娘,听说陛下与雅妃娘娘闹别扭了。”
“嗯。”他们俩的事,自从那天开始,就已经不对劲了,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蔓儿却不是这样想的,现下对娘娘来说,更是好时机,便劝道:“既然如此,娘娘何不趁虚而入?”
温琬放下团扇,自嘲地笑了,“趁虚而入,五年的空虚,我都没入成功。你说,现如今又会是个好时机吗?”
蔓儿却说道:“究竟是不是好时机,奴婢不知道。但是奴婢知道,如果娘娘不表示一下,一切都没有机会。”
“你要我如何表示,这些年来我表示得还不够多吗?哪一次的汤水,他喝过?
他最多也只是关心一下,叫我注意身体,不要生病。可是这种关心,不是情人间的关心,就像是对黎明百姓的关心一样。”
温琬说着说着,觉得心真痛,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为什么他可以如此无情?
为什么他又不能无情到底?
那日在前殿上,看赵其华的眼神,眼中的温柔藏得再好,我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他的性子我如何不知晓?
蔓儿看着娘娘的神色很悲痛,就像是心已经死亡一样,帮温琬整理已经被她自己弄皱的衣服,劝慰道:“娘娘心里再不舒服,也不要如此糟蹋自己。”
边说着边拿起团扇,“如今天气还凉,娘娘怎么玩这不合时宜的东西?”
温琬一听此话,可不是吗?不合时宜。对着蔓儿吩咐道:“下去吧。”
蔓儿一听,便知道劝不了了,“诺。”躬身退下了。
玉堂殿内,静悄悄地,宫人不敢靠近这里。
夜已经开始黑了。
温琬似自言自语般,“如果当年救我的人,不是你,是不是就没有后来发生的事了?
抑或是如果当年我不撕毁跟云清庭的婚约,是不是如今的我也儿女绕膝,享高堂之福了?
奈何,奈何,我却爱上了你,爱得如此之深,心口上,满满的都是你。你知,却又不肯给我半分情意。”
温琬看着窗外的大树,似乎看见了,银杏树下,那位白衣少年等了自己一天又一天,最终扬长而去,留下孤寂的背影。
云清庭,我真的对不起你,奈何我却爱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