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已过,长安大街上空无一人,偶有风袭,清冷孤寂,此刻,一顶八抬大轿急匆朝前走着,轿夫们皆累的气喘吁吁。忽地,一道黑影倏的闪出,轿夫们顺间动弹不得。
悦来客栈,天字第一号房
“岂有此理,快放了老夫!你们可知老夫是谁?”桓横直挺挺坐在椅子上,愤然怒视眼前蒙着黑纱的女子。
“既然把你绑来,自然知道你是谁,静心不仅知道你是谁,还知道你深夜入宫所为何事。”姚莫婉端着茶杯,自顾饮着。
“你叫静心?你怎知老夫要入宫?”桓横深吸口气,冷静下来后仔细打量眼前之人,虽看不清容貌,可单凭那双眼中的寒光,桓横便知此人非泛泛之辈。
“一直以来跟自己联络的人居然不是大蜀密使,这个消息该让老将军很震惊吧?”姚莫婉开门见山。
“你!你怎么知道的?”桓横闻声愕然,目露惊恐的看向姚莫婉,事关桓府上下几百条人命,他没有办法不激动。
“因为静心便是一直以来佯装蜀使跟老将军联系的人。”姚莫婉直言不讳,声音波澜不惊。
“老夫会信?”桓横冷眸看向姚莫婉,恨恨道。姚莫婉唇角勾笑之时,殷雪已将一块刻有北字的玉佩搁在桌上。在看到这块玉佩的时候,桓横双目陡睁,心下大骇。
“这回老将军该信了吧?”姚莫婉悠悠说着,随手搁下茶杯。
“你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桓横锐利的目光紧瞪向姚莫婉,沉声质问。
“能洞悉老将军反叛之心,又能及时以蜀使的身份与老将军联络,静心自然不是寻常人,至于目的么不难猜啊!”姚莫婉挑眉看向桓横。
“你想造反?哼,你有何实力?”桓横冷瞥了眼姚莫婉,不以为然。
“静心还没到向老将军展示实力的时候,不过老将军除了归顺静心,似乎也没有别的出路了。”姚莫婉道出事实。
“不见得。”桓横深吸口气,漠然看向静心。
“如果老将军敢与大蜀使者联络,静心必将彼时与老将军来往的书信摆到皇宫的御书房去,虽然那些书信是假的,可老将军与蜀使联络是真,尤其是日前宸妃宴请楚漠信,介时都会被夜鸿弈当作是老将军通敌的蛛丝马迹。”姚莫婉针砭时弊分析着。
“那老夫可以放弃投靠大蜀,继续效忠皇上!”桓横辩驳道。
“如果你可以,当初就不会跟静心的人联络了,老将军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而且老将军该了解夜鸿弈的为人,看看当今的肃亲王,老将军不难猜到自己的命运吧?”姚莫婉刻意提醒。
无语,桓横剑眉紧皱,暗自思量,现在看来,投靠楚漠北已经不可能,难道真要继续效忠朝廷?是呵,战功赫赫的夜君清尚且沦落到幽禁皇宫的下场,自己非皇族,夜鸿弈若真想除掉自己,轻而易举。
“若老夫肯投靠你,有什么好处?”桓横长叹口气,选择妥协。
“不管何时何地,静心保你桓府满门无忧!”姚莫婉字斟句酌,声音铿锵有力。人到了桓横这个岁数,求的就是府宅平安,否则当初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放弃封后的机会。
渡月轩内,桓采儿焦急等来的并不是桓横本人,而是一封字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