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一家主君希望自家麾下臣属是铁板一块的,若是都其乐融融,主君的权威又如何体现?
只有做一个孤臣,主公才会更放心用自己,其他各家越排挤他,主公反而会更加器重鲍家。
他一定能让鲍家在九溪扎下根来,成为一地望族的源流始祖!
这是他昨日被主公召见暗示后,回家揣摩出来的道理。
自以为领悟了主公用意后,此时自然卖力。
他这句话也确实杀伤力巨大,不光叶烜、杜彬二人脸色难看,就连一旁老神在在的杜洪也差点没维持住自己的表情。
“鲍巍,你这话过了。”
见鲍巍此言语气太冲,闹得众人脸上无光,黎珩不禁轻咳一声,假意出言制止。
“属下出言无状,望主公恕罪!”
话是这样说,但鲍巍语气中却没有半点悔改之意,躬身一拜后,瞥了叶烜二人一眼,悠悠然入列。
“依我看,与叶振争斗的外来士族来路不明,多日以来混迹市井赌坊之地,怕是居心叵测之辈,叶总捕也是按照规矩清查城内可疑之人,维持城中清平,倒也无可厚非。”
杜洪虽然不知道鲍巍为何对自己等人敌意那么大,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自然不好置身事外,只能硬着头皮出列打圆场。
“叶烜,我问你,依你之见那外乡人多日混迹于本领赌坊,是为何事?”
见气氛差不多了,黎珩看向厅堂中央长躬的叶烜,缓缓开口问道。
“回禀主公,赌坊之中鱼龙混杂,我看此人当是外郡来的暗子,意欲刺探本领内情,以图谋不轨之事。”
听闻主公直呼自己的名字,自然明白刚才的那些言论影响到主公对自己的看法了,所以此刻只能老老实实答话,以求挽回他在主公心里的形象。
这确实是他心中所猜测的,那日过后捕盗司找了几日都没找到那人的踪迹,这等手段确实不像正经游历的士族子弟。
“嗯,此言确实有几分道理,我看叶振既然已经受了惩处,便罢了,叶总捕将其接回家好生管教吧。”
“不过赌坊这等行当确实要管管,赌坊这些地方自古便是藏污纳垢之地,流毒甚广,百姓贪慕一日富贵,不思耕种经营,荒弃本业,荡费家资,多有破家之人,我亦是有所耳闻。”
“我见民间恶习无过于博戏,使人心术日趋于贪诈,本次叶振受袭之事便可得窥,赌坊之业乃祸乱之源,斗殴由此生,争论由此起,盗贼由此多,匪类由此聚,其人心风俗之害,不可悉数。”
黎珩澹然言道。
叶烜原本听到主公赞同自己所言刚松了一口气,但越听越不对。
主公这是动了在领内禁绝赌博的心思?
想到此处,心中顿时一惊,急忙上前言道:
“属下代叶振谢主公恩典,主公对赌坊流毒之说是极,但民间赌博之风炽盛,若城中无赌坊,百姓难免会于难以查访的乡野之间群聚而赌,到时怕是更难管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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