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信就是巩易谋逆的证据。”
彭岳轻轻摇晃着手中的信笺,极为笃定的说道。
华荻取来这信笺,当他看到信笺上的内容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信看落款是派往枫山的柳氏军中将领所书。
大意是柳岑不仁,不顾柱国将军府禁令,强行掀起隗江诸族争端,军中诸将已决定推举巩易为帅,投靠陶氏,让家中做好准备,时机一至便在清平、天和两郡内一同举兵,共诛柳岑。
这番内容看的华荻口干舌燥,若是形势真如信中所书,这么多士族皆要一同举兵反叛,战火就要烧遍柳氏麾下所有地域了,原本的三路大军已失其一,到时陶项两家再趁机挥戈一击,这偌大的柳氏家业保不齐就要有倾覆之危。
“看这字迹似乎真是此人亲笔所书。”
焦渊伸过头瞧了瞧信笺内容,面色难看。
他曾做过一段时间清平郡城理政司的佐贰官,负责柳氏麾下各领士族相关的文书上传下达,对领内各家士族笔迹极为熟悉。
“这会不会是陶项两家的反间之计,况且孤证不立,若只是因为这一封信便要定各家之罪,实在有碍家中各族团结。”
对这封信笺的真实性,华荻还是持怀疑的态度。
巩易暂且不说,他其下各家将领不少都是出自世代侍奉柳氏的家族,这么多年下来已经与柳氏深度捆绑,可谓是一荣俱荣,以信笺中所写的理由举兵谋逆太过于牵强。
华荻与信中所涉及的几家往日关系亲近,若是这些人真的要行谋逆之举,就连华家也极有可能受到迁怒,利益牵扯之下,华荻并不愿意相信这信笺中的内容。
“我也不愿相信此事为真,但这事容不得我们有丝毫懈怠。”
彭岳语气有些不耐,这信笺乃是自己亲手得来的,做不了假,哪能有如此凑巧之事?
想起那日交接寨中事务时所瞧见来人那似是有所隐瞒的种种言行举止,再与这信信笺上所写的一一印证,彭岳已有七八分把握信中所言为真。
“兹事体大,这已不是我们三人所能决定的事务了,我提议还是尽快飞马报请主公定夺。”
见彭岳言语间似是对华荻的质疑有些不满,焦渊连忙出来打圆场。
“如此也好,那就将我等意见一同报上去吧。”华荻也同意报请柳岑决定。
“那还是我携此亲自面见主公好了,这些时日到处都不太平,难保路上不会有宵小拦路。”
彭岳一把夺过信笺,将其收入怀中放好,似乎认为华荻也有同流合污的嫌疑。
“彭师愿意亲自走一趟,自然最好,还请彭师稍待,我这就将方才我等所言记录下来,一并交予彭师。”
对于彭岳的这幅作态,华荻也不感到恼怒,彭岳终日潜修,待人接物上是有些欠缺,柳氏臣属士族中不少人知道他这毛病,所以只是取出笔墨,低头写了起来。
不多时,一纸陈情书在华荻笔下新鲜出炉,其余二人传阅确认无误后,留下了各自签名及印鉴。
彭岳将其收入怀中,与那信笺一同贴身放好,也不与二人客气,转头就出了大帐,带着亲兵便向东去了。
二人看着彭岳骑马离去,随后极有默契的一同转头瞥向了大营中央那辆由四匹马拉着的巨大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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