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珩猜测道,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哼,不过是小淞儿的舅父,也敢在我面前拿大,若不是看在强敌当前,需要齐心戮力,我非要取了这老匹夫的首级祭旗不可。”
陶信低声说道,言语中可以听出他已经竭力在压抑怒火。
“陶帅,慎言!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万万不可妄动杀念,陶帅初次领军,行事还需省慎,想必郡守大人也都会看在眼里的。”
黎珩听到陶信如此说,也是一惊,俞纪既然是陶信那位同父异母兄弟陶淞的母族中人,那么如此做便不奇怪了,若陶信真的凭一时血勇用主帅身份斩了俞纪,那可就真捅了马蜂窝了。
谁也不会愿意侍奉一个滥杀之君,如果陶信真的只是因为言语顶撞就将其杀了,等于将在陶家继承人之争中保持中立的各地山阳士族推向陶淞一方。
对于己方士族痛下杀手在大周历史上都是少见之事,况且陶信目前只是嫡长子,并不是真的陶家主事人,若真的如此做,陶谷也不会姑息。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老匹夫分明是欺我年少,若是不施雷霆手段,怕是难以立威,后患颇多。”陶信对于俞纪之前的不恭耿耿于怀。
“陶帅不必为此忧虑,俞纪不过一妄自尊大之徒,此次想必也是受他人怂恿,陶帅万万不可中其激将法,咱们只要等大军离了郁林以后,找个时机以其不遵军令为由,解除领兵之权,收编部属便是,陶帅乃本次五领联军主帅,掌一军大权,恶战当前,军令如山之下,谁人敢说不?”
在黎珩看来陶信的担忧实属有些多余了,作为主帅立威确实重要,但眼下这事可危及不到他的主帅权威,主帅的权威是靠着一场又一场的胜利带来的,而不是靠滥杀就能杀出来的。
在郁林之时,尚且怕俞纪联合本地士族一同闹将起来,耽误了大军开拔,但等到了前线,在柳氏的外部压力之下,可就由不得他了,随便找个由头便可将其拿下,其余人也难以为其帮腔,还不是任由陶信拿捏?
“也只得这样了,珩哥儿,你见到这营寨中的兵员情况了吧?”听了黎珩所说之策后,陶信也稍稍放下忿忿不平之心,也不管是在军伍之中,对黎珩语气不免亲近了几分。
“确实堪忧,五领先有兵祸,后现粮荒,百姓未曾休养生息,强行征召难堪大用。”
“所以我想请珩哥儿出手,调配一批药液,不需要多少足够五千人所用即可。”陶信语出惊人。
“这...陶帅也应当知道药液珍贵,平日里我月余才不过调配几十份,现在一下子要五千人份委实有些太过多了。”黎珩推辞道,弄个几份几十份还好,一下子要五千人份这是打算要把他榨干。
“珩哥儿不必藏着掖着了,我都知道的,你手下那帮军士没少饮用吧?短短几个月功夫,珩哥儿你手下就练出了一支精兵,除了珩哥儿你练兵之法颇为独特以外,你手中应当还有扶摇、青云二药以外,可供普通军士所用的药液。”
“军中药材任珩哥儿取用,若是不够,我再令人去采买,必不会让珩哥儿白费功夫,此战不管结果如何,都可居头功,我亲自向老头子给你请功。”陶信开出价码。
黎珩暗叹到底还是藏不住,陶信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只得起身拱手:“陶帅既然已经下令,在下只得勉力一试,只是这配方需要一味珍贵药材作为原料,在下手中也没有多少存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