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夫眼睛明亮,就像发现稀世珍宝,神情饱含着渴望与崇敬,跟刚才责问的态度完全不同,拉着李长青的手,颤颤巍巍地问道:“我在您刚才刻的石碑上,感受了和朱圣遗刻相似的力量,那种力量似乎直指本心,让人从内心深处理解先贤的思想!我们研究了十几年,还没有弄清其中的关巧,您能指点下我们吗?”
李长青见王逸夫近乎癫狂的神情,想必乃醉心于儒学的人,可惜沉浸在事情的表面,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难以窥得理学的奥义,就停下来笑着说道:“你们太执着于一块石碑,而轻视了理学本身,就像在树上抓鱼,怎么会有结果呢!”
郎宣年装着一肚子的疑问,道:“您说我们轻视了理学本身,可我们早就懂得各种经典理学书籍中的意思呀?该怎么做才能像您一样,随手刻出那样神异的石碑呢?”
李长青没有否认郎宣年的话,本来理学典籍的内容就不多,他们两人又专门从事相关的研究,懂得其中的意思很正常,道:“你可知道有大量的人懂得许多道理,却为何仍然过不好他们的一生?”
郎宣年沉思片刻,道:“说易行难,他们懂得其中的道理,但没能约束自己吧!”
李长青语气平稳,极容易让人信服,道:“你们对理学的研究一直都在纸面上,从纸面上研究,在纸面上发表,研究理学不过是你们某得金钱、名利的一种方式,就算真的爱好理学,也还是在研究先贤言语的层次,没有将他们转化成自己内心的信仰,没有让儒学在你们心灵里扎根,所以你们研究儒学始终蒙着一层云雾,见不到儒学的庐山真面目!将先贤的经典读再多变,也养不出浩然正气!”
郎宣年、王逸夫都若有所悟,可又差了么一点,对李长青提到的浩然正气更加『迷』糊!
“浩然正气?”,郎宣年皱着眉,向李长青问道,“那我们怎样才能养出浩然正气呢?”
李长青微微一笑,隐藏在学海里的浩然正气席卷全身,朗声道:“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
在郎宣年、王逸夫眼中,李长青平凡无奇的身影霎时间变得像端坐于巍巍高山上讲学的绝世大儒,一言一行间都暗合着儒学的真意,听到李长青关于养浩然之气的话语,脑海中石破天惊,潘然明悟!
李长青的声音愈来愈远,渐渐地消失在郎宣年、王逸夫的耳畔,可仍然回『荡』在两人的脑海中!
良久!
“如果说把研究儒学比作攀登高峰,我本以为自己快要到山顶了,殊不知自己前四十多年的时光都还在山脚下转悠,幸好遇到这位神秘的年轻高人,只言片语就拨开云雾见青天,让我看见了高山的一瞥,可惜我今年已经六十……”,郎宣年一脸苦笑,想道李长青刚才的话,眼神逐渐变得坚毅,“朝闻道,夕可死矣!即便是六十,我也要试试,努力去瞧瞧山上的风景!””
“传闻儒学研究到极高的层次,就会在身上凝聚浩然正气,今天总算见到了!古人不曾欺我啊!,看来朱圣和那位神秘高人留下的石碑之所以有那种神奇的效果都是浩然正气的缘故!”,王逸夫极为神往,可随即羞愧得满脸通红,患得患失地对郎宣年道,“郎所,我之前在言语和肢体上都对那位神秘高人有所不敬,甚至说那位神秘高人根本不懂理学,现在看来,根本不懂理学的是我啊!真是惭愧至极,希望那位高人不要生气才好!”
郎宣年笑道:“那位高人,年纪轻轻,在儒道上的修为旷古绝今,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生气呢!刚才我的言辞也有些不妥的地方,跟那位高人比起来,我这把年纪真是白活了!”
王逸夫望着李长青离去的方向,头脑一片清明,道:“不管那位高人有没有生气,但我的确做错了,有机会再见到他的话,我一定会向他当面道歉,再看看能否跟着他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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