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八年时间过去,都没有得到他家里人的半点消息,甚至她退伍归来,被破例留在刑警队时,他依旧在她身边。
少年姓许,这是他记忆中为数不多的信息,名为江安,是顾言那个没有什么文化水平的父亲取的名字。
温柔的人总是能衬的起温柔的名字,可惜那个温柔的少年,在三个月前不辞而别…
顾言伸手,将全家福扣压在桌面上,不愿再想案子之外的事情。
…
纣阳城地处北部,四面环山,交通不算便利,从省里下城,需要走一段很远的山路。
过山隧道内,一辆黑色大众轿车停在一侧,打着双闪灯,车前升起滚滚白烟。
在黑色轿车前方三米外,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半爬在地面,老人再往前,农民常用的马车倒在路中间,那匹受惊的耕地骡跪卧在地,耷拉着头,奄奄一息。
车内,一白衣少年摘下防光眼镜,缓缓抬头,没有急着下车查看对方伤情,而是等着四周过往的车辆停下,向他们的方向靠拢。
“喂!你撞人了,还不赶紧下来?”
敲门的是和老者同行的男子,三十多岁,看样子,是老者的儿子。
“再不下车,我砸了它!”
男子一拳打在车窗上,玻璃震动,车里的少年眼眸微垂,伸手按下车窗,眼前人皮肤黝黑,一身的腱子肉。
如此严寒的深冬,竟只穿了一件已经泛白的汗衫,看上去像个变态。
“你撞了我爹,赶紧赔钱!”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这是什么表情?”
男子见少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更是生气,这明明就是他撞了人,竟然这般没有王法!
少年一手抬起,搭在车门上,一手捏着防光眼镜指向前方老者倒地的位置,声音轻浮:“我的车距离你父亲三米多的距离,一辆正常行驶的车辆撞到人,将人撞到三米开外,你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兄弟,这车上有行车记录仪,如果你们执意要碰瓷,我不介意跟你们去一趟警局,正巧我也要去纣阳城办事…”
少年面不改色,将防光眼镜重新戴上,发动车子准备倒车。
眼看着到手的钞票要走,男子直接趴在车前,双手大开,鬼嚷着:“救命啊!撞人了!快来评评理,这人要撞人逃逸!”
四周路过的人,本因前面马车挡路,没有向前,此时听到有人哭喊,纷纷将目光投向一侧的黑色轿车。
其中站出几名热心群众凑上前,将瘫坐在地的老者扶起,也指着车里的少年,张口大骂:“撞了人就这态度?我们刚刚可都瞧见了,还不赶紧下车?”
瞧见?少年冷哼,怕不是找来的拖吧。
看着越来越多的群众,少年打开车门,将一件纯白毛绒棉服裹在身上,冷风吹过,纤毛随风浮动,即使穿的很厚实,却依旧给人一种很单薄的感觉。
“小子,做错了事就要勇于承担,说吧,私了还是报警。”
“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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