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场的时候,太阳升起有一竿子高了。
被我搬来的那块石头上依然放着那枚鸟卵,找的那块石头有凹槽,鸟卵放进去之后,不会被风吹下来。
眼看现场是没有风的,正好行事。
那枚鸟卵还没有升起来,估计最快也得在日中时分,太阳炙烤最盛的时候,才有可能飘起来,甚至弄不好还得再等一天。
我们来到现场,面临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自身安全,石花虫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冒出来,如果那时候鸟卵正好浮起来,石花虫可以先奔鸟卵而去,如果鸟卵没有浮起来,那石花虫肯定要奔我们而来,谁知道会不会直接把我们中间一个人吸入地下之中呢。
萧今伯问了一些长耳族人,他们都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同伴在悄无生息的情况下陷入地中,连喊一声都没有,咕咚一下就没了,地上仅留下一个浅坑,有些眼快的,说是看见了一只巨大的鼻子,将人吸进去的。
人被吸进去之后,有很多长耳族同伴开始挖掘,可是挖掘数丈,找不到石花虫踪影。
这和虫书中的描述大致相同,石花虫就是一种神出鬼没的虫,而且除了特殊的虫类,很难在地下追踪此虫。石花虫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本事,看似有些轻描淡写,没有什么血气方刚的手段,可真个做到了吃人于无形。
有些虫就是这样,所擅长的东西一点不花哨,赶虫人甚至总结不出这些虫的具体手段,但却能留下一份极为神秘的现象,总让赶虫人觉得这些虫行踪莫测,十分危险。
石花虫就是其中之一。
大家坐在地上都战战兢兢的,我还摘引虫书上的话,让大家提高警惕,虫书上说,石花虫消化的十分快,吞噬一人之后,很短的时间内就能在沙子中找到同伴的骨骸,记载中,那些骨骸蜷缩成一个球状,但很明显能看出是人类的骨骼。
不过与火炬城中的长耳人交谈时,他们没有提及骨骸的事情,原因是这里的石花虫和我们那边的石花虫略有区别,至少在排泄物这个问题上,这边的石花虫做的很隐蔽。
林慕蝉站在地上有些焦虑,左右转圈子,对我说道:王得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里已经被确定是石花虫的一个栖息地,这东西早晚会出来的,咱们中肯定有人要遭毒手的,得采取个措施才行。
柳向晚道:我有个主意,咱们在脚上套上个厉害的武器。
林慕蝉摇了摇头说: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咱们都离开地面。
林慕蝉这个提议让我想起了灭蒙羽车,可是羽车不在火炬城,再回去取,显然会耽误比较长的时间,石花虫说不定就会在这段时间内出现呢。即便灭蒙羽车在身边也不行,现场人比较多,车里容纳不开。
我说道:灭蒙羽车怕是不行吧,太小了。
林慕蝉道:可以把那天打死的大鸟牵来,这几天咱们处理大鸟的尸体,连三分之一肉都没保住,尽管自来浮的肉不容易变质,但天气这么热,也恐怕放不长久,你看那边有口绿藻井,这井水中的附产品就是盐,咱们可以汲取盐水,全部站在大鸟身上,处理咱们仅有的这堆食物。边干活边等石花虫出来。
我一听,满意的打了个响指,说道:好主意,这样两不耽误,那你就快点把大鸟牵过来吧。
正如林慕蝉所说,大鸟的肉是我们仅剩的食物来源,自来浮的肉虽然能悬浮,看似很轻,实际上质量不轻。只是我们防腐技术有限,只有尽可能保住那些肉。
这两天休整期间,我们曾向火炬城要了大量的盐,这些盐都是长耳族人提炼绿藻的副产品,火炬城最不缺的就是盐。然后我们登上大鸟悬浮在半空的尸体,剔出一片羽『毛』,割下大块大块的肉来,用盐涂抹均匀,系上一跟绳子,让那肉继续在空中飘浮并风干。
这种活对我们来说就算是休息了,忙活了两天,内脏被拴上石头填埋了,总体也没完成三分之一的体量。
不一会林慕蝉在空中将那只巨鸟牵了过来。
然后一个个将我们运上去,好在这期间石花虫没有任何动静,可能是在睡觉。
我们把巨鸟固定在那口巨大绿藻井的上方,这样有利于取水,用一根很长的绳子栓了一只桶,轮流站在巨鸟尸体上,向井中获取盐水。
鸿蒙老道曾是个老饕,最会处理腊味,他提出一个新颖的建议,不用再麻烦的切割鸟肉,将大鸟的尸体倒过来,肚皮朝天,然后往肚子里灌盐水,直到大鸟被盐水压下地面,等到盐水灌满鸟腹,我们就等着盐水被自然蒸发干净就行了,那时候巨鸟早就变成腊肉了。
说干就干,人多力量大,我们开始一桶一桶的往里灌水,林慕蝉则负责举火烧羽『毛』,羽『毛』烧不干净也会导致变质的,最好的结果就是外有熟皮,内有盐渍。
这样一来,人员全部站在巨鸟肉上,大家便脱离了危险。
随着一桶桶的盐水注入,巨鸟开始慢慢下沉。按照常理,悬浮在空中的巨鸟只要一开始下沉,就会慢慢沉到地面才对,然而自来浮并不是这样一种概念,所填的盐水越多,距离地面就会越近,自来浮本身的重量只会决定巨鸟的悬浮的高度,这就是为什么巨鸟望高空飞追不上林慕蝉的原因。
中午时分,巨鸟快沉到地面了,距离地面还有两三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