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了急的时候,什么事都不想,其实每个人都怕死,我也怕,但当真冲上去的时候,只是一腔激动。
我在海中跑步已经不是第一次,还算有经验,我跑了一会,海中的浪头居然停住了,不再向前涌动,我站在浪头前面见那浪如浮在海上的馒头,诸葛楼异脚下踩着方棺站在浪头之上,凝视着我,脸上的表情非常生硬,忽然脑袋一晃,打了个激灵,我知道他和北极虫母切换了一下,诸葛楼异说道:王得鹿,我说我该不该杀你?
我一听这是诸葛楼异本体在和我说话,北极虫母不会说话,不过这个本体和北极虫母合体,能够和北极虫母心意相通,代表的也是北极虫母的意思,我因为顾忌身后的朋友,说道:你要杀便杀,废什么话?
诸葛楼异说道:你想不死吗?
我心中暗道,这不废话,难道还有人找死不成?便对诸葛楼异说道:废话!
诸葛楼异又道:我给你指条明路,网开一面,可以不杀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我有心和他消磨一下时间,给林幕蝉腾出时间来,就说道:你说吧,不是太苛刻,我就答应你。
我当时心里想的是,不知道北极虫母有什么歪主意,是不是和东海伏波兽一样,要我做什么团头之类的,这个我可倒是以先答应着,徐图大计。
诸葛楼异却说道:你家有一百零三册虫书,需要交上来,另外把你家赶虫秘法,说给我知道,我就可以不杀你。
我一听,这话似是在意料之中,又出我意料之外,北极虫母曾经派未孵化的虫母遗卵去寻找虫书,索求甚急,说明这虫书对北极虫母有大用处,而且只拿走虫书用处不大,还有家传心法,这也很重要,交出虫书,又传心法,等于是将自家赶虫的学问都教给了北极虫母,如果让我教给徒弟,即便心术不是很正,我勉强也可以接受,毕竟这一代心术不正,不代表下一代心术还不正,毕竟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但是教给北极虫母我隐隐约约感觉到非常危险,不弄清楚它要干什么,是断然不能教的。我也瞬间明白了北极虫母为什么要找个人合体,它需要学习虫书,但自己不懂人言,所以要与人合体感应而知。
现实情况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答应还不行,当时佯装没事说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呢,不过是教一个徒弟而已,和我自己性命比起来,不值得一提,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在海上不能教,一来,我得确保能上陆地才能教,二来,虫书也不在海上,我得回陆上拿。
我的虫书曾经被一枚虫母遗卵找到过,但最终这枚虫母遗卵被我孵化成了小天牛,就在我的龟甲百兽囊中,北极虫母根本就不知道我虫书的藏匿地点。
北极虫母和诸葛楼异也不是好忽悠的,诸葛楼异开口说道: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放你走等于放虎归山,你先把家传心法现在说了,然后咱们一起去取你家虫书,要不然你还是个死。
其实我心里有底,我要是把家传心法都教了,再给他们虫书,我肯定也是个死,因为留着我也没有什么用。
我推脱说道:诸葛楼异、北极虫母,你们两个听我说,我学了十二年心法,你让我现在站在海面上教你们,我从哪里讲起呢?即使让我写下要领来,也得一天时间吧?这东西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通的。
其实我在骗他们,学了十二年不假,可我绝大部分时间是在背虫书,听鲁虾蟆讲案例,家传心法很简单,不能说破,一旦说破三言两语就教会了。
我当时一着急忽略了诸葛楼异也曾是个赶虫人,他虽然被北极虫母入侵身体,但自己的神识并没有破坏,他有诸葛楼异的全部记忆,这样一来,他等于是北极虫母和诸葛楼异两个人的怪异合体。诸葛楼异一听我那话,轻蔑的一笑说道:王得鹿,你好一张乖巧伶俐的嘴啊,天下就你一家赶虫的吗?你当我不知道赶虫心法是个什么东西吗?那玩意不难,各家只是些细微差别,你在撒谎,想骗我们,没你好果子吃。
我笑道:诸葛楼异,既然你也是个赶虫人,为什么不把你家的心法教给北极虫母?
诸葛楼异表情生硬的笑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教?早教了,现在是要你家的。
原来北极虫母并不单单是冲着我来的,它早已强迫诸葛楼异向它意会了,有可能不是用语言,北极虫母能从他内心深处感知的到。
其实论起心法这种事,诚如诸葛楼异所言,大家都差不多,有些强弱区别,有些感应区别,仅此而已,学会诸葛楼异家的心法,看我家的虫书,也能成为一代赶虫大家,不知道为什么北极虫母纠结于此呢?
我便说道:诸葛楼异,既然你都懂,还要我加心法干嘛?都是大差不差的东西。
诸葛楼异说道:看来你是不想给了?
我没有说话,因为无法回答,我要说想给,那么就得赶紧说,说不想给,可能立马就要动手,还是不说话,听天由命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