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帷幕之中声音太响,我用手使劲推拉任天画,示意他赶紧收了泥壶,因为只要不收泥壶,这声音是不会停的。太过烦人,柳向晚早已暴怒起来,在旁边舞动双链,却没有目标,更加焦躁。
任天画将泥壶拿起来,用脚将地上的图案擦去,不一会帷幕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浑天布可以在自己的帷幕之中制造声音,但也耗时耗力,并不是个省心的活,能不用还是不用。
我吸取浑天布可以声音干扰的教训,直接掏出纸笔,用写的方式和大家交流,谁要发言,就凑过来在纸上写一句话。
我先写道:任天画你待会还得再画一个,咱们还得联系一个人。我刚才听清了,要用豹血克制浑天布,难点在于,豹血不好寻找。
任天画看到自己之后,立即拿笔写道:豹血我城隍府里有一瓶子,可以拿来直接用。
我一看大喜,心想,这任天画东西不少,看来管理的地方不小,至少徐家庙附近起伏连山都归他管,这片山区死了什么东西,他都知道,城隍嘛,昼管阳,夜管阴,生死之事,没有他不知道的,因为山间走兽也伏他管辖,因此积攒了很多好东西,比如獾异之紫河车,这些东西可能也不是一代城隍攒下的,有可能是代代积攒,传承下来的。
我继续写道:我们在山间还有个朋友,因为身怀有孕,不便在第一线冒险,现在事情紧急,只得联系她了,只是咱们一说到关键节点,浑天布的噪音十分烦人。
黄金童看了之后,在纸上写道:任天画,冒昧问你一句,你在干城隍之前是做什么的?
任天画道也坦诚,在纸上写道:我在做城隍之前是个学生,还在读大学。
黄金童继续写道:想来英语很不错吧?
任天画写道:还行,怎么了?
黄金童写道:待会联系上我老婆,我用英语和她沟通,你负责用英语告诉她你的府衙位置,以及进入方式,如何找到那瓶子豹血。
黄金童是九十年代的大学生,含金量相当高,加上他过目不忘,当年学的英语词汇大都没有忘记,别看韦绿有时候说话不着调,且癫狂无状,但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名校毕业,只是支教的时候感情受挫,才落下的病根儿。
黄金童这个办法十分高明,他料定了浑天布不懂英语,这浑天布之所以能听懂人言,会模仿人声,是在织造过程之中,听织布姑娘们谈话学来的,在清朝中期,她们肯定不会英语。
任天画一看这个办法,也微笑点头,他重新审视着黄金童,没曾想到,看似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竟然很有创造力,行事不按常规出牌。
任天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地上写写画画,我则在旁边定了韦绿的分金,交给任天画,任天画重新将泥壶放在地上,和上一次一样,任由我们放置泥壶,浑天布并没有异动。
这次黄金童亲自上马,一口地道的英式英语,头一句就告诉韦绿,要用英语交流,我们情况紧急,被一块布罩住了,经过打听,这块布怕豹血,正好被困之人中有个叫任天画的,他的住处有豹血,住处的具体位置以及进入方式,由任天画对你说。
任天画听到这里,叽里咕噜的向韦绿说了一番,韦绿心领神会,用英文答应了。
然后我们在苦苦等待韦绿,等了大约三个多小时,不见任何动静,急的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别是出了什么事才好。
我在纸上写道:要不再联系韦绿一下。
我又定了韦绿分金,这次分金位置变化明显,说明韦绿已经行动了,联系上之后,黄金童用英文问道:情况怎么样?
韦绿说道:你们所说的布我找到了,像个帆布帐篷,就在活埋追风鹞的土坑不远处,豹血我也拿到了。
黄金童就问:你为什么不把豹血浇在帐篷顶上?
韦绿说道:我倒是想啊,只是现场人太多了,太阳会来了不少人,还有一群不明来历的人,正在和太阳会的人争执,追风鹞已经被太阳会的救兵挖出来了,可惜死透了,那群来历不明的人,举着一面大旗,上面写着三山打城隍。不知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