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说道:你有所不知,这里修路之前本就有座桥,叫作仙人桥,修路的时候,见旧桥很结实,就在上面铺了柏油路面,就成了过水涵了,实际上底下就是原来的仙人桥。
我心中暗忖:好吧,姑且相信老头所说的是真的。我看了看所谓仙人桥,这桥是东西向的,那条小溪南北穿桥而过,水质清冽,流速甚急,在北方,如此大的溪水很难得。兼之周边风景怡人,本该是很好的旅游区,不知为什么人迹罕至。
桥北侧几百米处,是一座小山,那溪水就是从山上潺潺流下来,桥的南面是一片河滩,蜿蜒向东流去。河床正南二百多米,仍是起伏连山,都不甚高。
老头将我半信半疑,手指南面一片河滩说道:看这片河滩,有许多古物件被冲出来,什么铜钱了,玉佩了,青铜器之类的,探宝的都在这片河滩上寻找,你们穿上水鞋就可以下去了。来这里探宝的人很多。
说话间老头冲我笑了笑,我忽然感觉老头的笑容有些怪异,但怪在哪里我说不上来。
众人早已都下了车,看着蜿蜒的小溪,都有些迷茫,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其实我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追风鹞要将邢连长的尸体藏在这里,明明只有一道溪水,一座桥,尸体往哪里藏呢?
林慕蝉心里也犯嘀咕,掏出电话来,躲在一边,给孟叔打电话。言说我们到了仙人桥,下一步该找什么。
草桥村距离鲁北城虽然很远,却还是鲁北地界,在鲁北城呆了很长时间,我对鲁北方言还是很熟悉的,但眼前的老头却不是一口鲁北方言,虽然各地方言都有十里不同音的说法,但老头的口音相差也太大了,倒有些胶东味道。
一般在风景极好的地方,又没开发旅游区,倒是有些土着导游,给点小钱就带着出去转转,都是当地村民揽这种活儿,从没见有外地人做土导游。
我走上马路牙子,向下望去,果然见涵洞底下有一柱桥墩,桥墩上还有两条铁链子,有胳膊粗细,铁链子垂在水里。
我指着铁链子问那老头道:这两条铁链子是干什么用的?
老头见我问铁链子,面露不悦,脸色很难看,憋得两腮通红,说道:谁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你们不是来探宝的吧?别的探宝人一来,都是急匆匆的拿着探宝的东西下到河滩里去,哪有你们这么观望的?
黄金童、张舒望、柳向晚都在伸着脖子往桥底下看那铁链子。就在这个时候,从我们来时方向出现一个老太婆,挎着一个竹篮子,拄着一根拐棍,蹒跚走来。
我们都没有注意她是何时出现的,等到看见,已经距离我们几十米了,我只当是过路的村民,等到老太婆走到切近,冲着给我们引路的老头说道:老头子,眼看就要傍晌午了,你淘换到吃的没?我这饿的眼都花了。
老头说道:你再等等,再等等。
他俩对话的时候,黄金童正和张舒望站在桥上朝南面山坡指指点点,柳向晚正在用手机查看地图,生铁孩头戴兜帽,嘴上捂着口罩,还带着一个茶色的眼镜,站在黄金童身边。没人注意这个农人打扮的老太太。
但我觉得老头老太太说话有些蹊跷,难道老头出门是为了淘换吃的?老头赚了我五十块钱,老两口吃顿饭是没有问题的。目下中原大地,虽然有些地方还很穷,但吃饭问题都已经解决了,没听说谁家因为揭不开锅,饿的眼都花了的情况,这情形早已不复存在。
而且我看着两个老人,腿脚都还健硕,不能瞪着眼挨饿。
我心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是时候试探一下老头了,因此我对老头说道:大爷,跟您打听一个人,听说家就是附近村里的,看看您认识不?
老头说道: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后生们我都不大熟悉。
说完,老头掏出我的五十块钱,竟然若无旁人的放进了自己嘴里,强行咽了下去。我吃了一惊,越发觉得老头不是个正常人,竟然吃钱。
我因问道:不不不,这个人很有名,外号叫作追风鹞。
追风鹞三个字一出口,老头打了一个冷战,冲我尴尬的笑笑,说道:不认识,不认识。
说话间老头装作漫不经心的走到生铁孩身后,猛然间用肩膀撞向了生铁孩,口中叫道:你给我下去吧。
生铁孩有六七百斤,竟然在老头肩膀一撞之时,跌落桥下,老头也顺势滚落溪水中,打了个水花就不见了,生铁孩也不见了。
我猛一回头,见老太婆就在柳向晚身后,下意识大叫一声:柳向晚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