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童一见梁葫芦拿出一个瓶子,脸上立即挂不住了,叫道:你们不会是江湖骗子吧?
李小赞在旁听了之后,面露不悦,说道: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这是我嫂子花溅春,你就等着瞧好吧。
薛琴平时不说话,只要一说话,基本就是十拿九稳的,他说老龙要到海底换水,那老龙一定会去换水。想来兵水这种东西,一直藏在忘渊海底,而忘渊距离海边很远很远,具体在哪里我也说不清楚。老白龙的巢穴必然不在忘渊,它可能每年固定时日,到忘渊海丽枝下面取水,以备自己作战需要,说起来,老白龙并不常常飞出海面,小青龙在世间尚且难见,更别说是龙王了。老白龙取水之后,藏在海底某处,今天要出来时,将兵水运到海边,因此有三个巨大的浪头袭来。浪头虽大,但老白龙的兵水却远没有想象中的多,老白龙在垃圾场化掉万鸿宝之后,又和林慕蝉缠斗多时,吐水时间不足十分钟,就将一腔兵水消耗殆尽。如果垃圾场中没有灵感大王,这几分钟的吐水时间,足以杀死现场几百号暗三门江湖老客了。
梁葫芦将一个美人瓶放在船的甲板上,因渔船停泊在海面上,随浪水晃动,但那瓶子一落甲板,好像瓶子底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
瓶子口处轻飘飘飞出一股五彩斑斓的烟雾,那烟雾有一种奇香,烟雾一散,我发现船头赫然多了一个人,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古装女子,清丽莫名,容貌气质决不在林慕蝉和柳向晚之下,那女子神情高冷,略略扫了一眼船上众人,只和梁葫芦说话,声音细声细气,温文尔雅,一看就知道是诗书旧族,那种气质是装不出来的。
原来这人就是花溅春,看那样子和梁葫芦的关系不一般,两句话说完,花溅春纱袖一抖,手中团扇一摇,船头位置赫然出现一朵奇花,有脸盆那么大。
这么长时间的暗三门混迹下来,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但看见船头那朵大花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很新奇的,难道花溅春要用这朵大花控制住老白龙?
当下我试着打招呼,问道:姑娘平时就住在瓶子里吗?这朵大花可是要控制住老白龙?
那花溅春好似没有听见,根本就没搭理我,我心里头犯嘀咕:这真是个怪人。
我觉得自己很尴尬,拿起望远镜,又往垃圾场上看了看,发现老白龙还在缠斗,没有去海底取水的意思,但它已经不再射水了,想来腹内已空。老白龙在等自己的龙珠飞回来,它可能非常疑惑,龙珠飞出打人,竟然这么久没追上,没追上也就罢了,还不知道自己回来,作为一头老龙,它也如小青龙一样,会喷火,会吐清气冻结敌人,但它不屑于使用那些伎俩,而更依赖与龙珠,龙珠不回来,老白龙都不敢去取水,怕龙珠失散。
我拿着望远镜看向灵感大王,那一刻灵感大王也在看我,但他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一会看看我们的渔船,一会扭头看看天上的老白龙,他在和雌雄两相妖分析局势,满腹狐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雌雄两相妖佝偻着身躯,活像一只被盐腌制好了的大虾米,此时的雌雄两相妖先天卦计划全盘失败,没有料到在海上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不知道如何答复灵感大王,站在灵感大王身侧,身体打颤,因为他怕灵感大王怪罪下来自己吃罪不起。但灵感大王正是用人之际,并没有对雌雄两相妖下杀手,转而盯着天空盘旋等待龙珠回来的老白龙。
灵感大王见老龙角上无珠,伸手推出一掌黑风,那黑风像箭一样,射向老白龙,正中老白龙颈下鳞片,打的老白龙在空中一阵翻腾,一口碧血喷出。我知道灵感大王刚才那一掌与当日在紫云山杀六个黑旗使者时相似,倘若是常人中这一掌,当时必然胸口射血而亡,但老白龙毕竟是异物,比常人抗打不知多少倍,因此不死。
但老白龙受了那一掌之后,定然和我一样,一旦剧烈运动就会吐血。老白龙没了龙珠保护,中了灵感大王一手,慌忙向海面飞来,要下海底取水,没了龙珠,再没有兵水,这架没法打。
从老龙的飞行速度来看,这东西比我身体强的太多,承受灵感大王一击之后,行动基本没受影响。
就在老白龙往东面飞来的时候,船头的那朵奇花开了,里面坐着一个钓鱼的童子,只有三寸来高,甩着鱼线在花中蹦蹦跳跳的。
老白龙飞行速度极快,眨眼就到了海边,花中童子一甩鱼线,那鱼钩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向老白龙飞去,鱼线仿佛无限长,老白龙正慌张往海中取水,根本没有在意身下的渔船,大凡飞空之物,极少在意地面上的动静,因为飞空之物不以地面之物为忌,这是林慕蝉说的,人在地面上想打空中的东西,非常困难,但空中飞物想打地面之物,却极其简单。所以现代军事中,空军是最厉害的,每每战役都是空军空袭过后,摧毁对方地面的重火力,地面部队才会出动。
花中童子正是利用老白龙不提防地面偷袭,一个钩子正钩住老龙王的逆鳞,这是龙类最敏感的地方,一旦有东西触动这片逆鳞,龙类就会大发雷霆,动起虎狼之威。凡是龙类在相当于蛇七寸的位置总会有一个逆鳞,呈现半月之形,倒着生在项上。当年牛天玲修龙道门,练的鳞甲宛然,只缺这么个逆鳞,需要道东海寻龙王点逆鳞,找的就是这老白龙,不知道雪玲珑看到此景会是什么感受?
钩子在你逆鳞之上钩住,老龙一阵低沉的牛吼之声,响彻海面。
花溅春手中拿着一柄小团扇,对着童子轻轻一扇,那童子开始收鱼线,须臾之间,老白龙就像放风筝一样被花中鱼童拴住。老白龙被栓之后,如同电视机中的慢动作,行动比刚才慢了几十上百倍,慢慢扭曲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