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睁眼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小房间里,盖着白白的床单,床是实木的,房间顶上有个八九十年代流行的圆形灯,床的对面是副桌椅,橘红色的外漆,地面上铺着木地板,也是橘红色的,旁边还有个衣柜,里面零零散散挂着几只衣架,我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发现还有一个小玄关和一个卫生间,小玄关对面就是门,那门却是个铁门,中间有个传送饭菜的小窗口。
桌子正对的墙上有扇窗户,飘着柔曼的窗帘,典型的九十年代高端装修风格,衣柜上面还挂着一架老式空调。我坐在椅子上,面对小书桌,还有些头疼,就像中了宿酒一样难受。回忆起昨晚之事,颇为后悔,被刁贺荣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给骗了,黄金童也不熟悉当年的311机构,总之蜜蜂研究所里有能人,刁贺荣那面妖风旗就很厉害,我们喝的茶不大干净,喝完之后并没有异样,但刁贺荣迎风摇动那面妖风旗,就坏了,我们就着了那茶的道门,我也不知晕厥了多长时间,只觉得腹内空空,十分饥饿。
我见桌子上有电话,只有听筒和座机,并没有拨号的按键,就像老式楼宇对讲机,我拿起电话来,里面响有接线音,自己就接线了,响过两声之后,有个轻柔的女声接起电话来,我当即骂道:你们这是草菅人命,万一有人不能住进屋里怎么办?
那女声说道:王先生,欢迎来到蜜蜂研究所,我得到的信息是,你现在可以住进屋内。
我这才想起昨天晚上把我所有的事情都给刁贺荣讲了,女声又说道:如果想吃东西,我们会给你从房间门洞里送进去,明天给你们统一安排体检。
我咆哮道:你们什么意思?我又没犯法,凭什么被关在这里,你们这是关押,限制人身自由有没有?我要见到我的朋友。
女声说道:对不起,我们研究所有规定,你们都是单独居处,不能见面,你的朋友们现在都很好,你放心就是了,如果有问题请向我的领导反馈,我只是个接线员,只负责给你们送日用品,其他的和我说不着。
说完吧嗒就挂了,我气的跳起来,典型的国营单位遗风,态度还不好。我将整个房间搜寻一遍,除了身上的衣裳还在,其余包裹行囊均不见了,鹿骨刀打兽龙筋也被收走了。
我走到窗户边上,拉开窗帘,向外看去,那窗棱子是二十号的钢棍儿,根本不可能拆动,窗外是几株树木,树木一侧就是一座高大的院墙,上面拉着电网。
我向房间上方望去,发现空调边上有个铸铁的通风口,不但有通风之用,里面还有一个监控摄像头,那意思放在铸铁笼口里面,绝对无法拆卸下来,除非有趁手的工具。
我又走到卫生间里,发现也有这么一个通风铁笼,里面有监控摄像头,心中无明业火炎腾腾按捺不住,这么看来,林慕蝉和柳向晚的房间也得是这样了,那岂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无限春光就这么被人看了去,如何是好?我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可是能想什么办法呢?等着体检的时候把医生打趴下,然后夺门而去?我觉得那办法不妥,既然他们要给我们体检,肯定会有严密的防范措施,体检的情形我能想象的出来,好几个荷枪实弹的高大护卫,簇拥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邪恶医生,说是体检,其实就是拿我们做小白鼠,进行各种实验。
我坐在书桌上安静下来,开始苦苦寻找办法,桌子上有几本书,都是些心灵鸡汤之类的,有助于在这里排解郁闷。桌子上的笔筒里还有几只笔,且有一只毛笔,桌子的抽屉里有很多纸张,难道是留给我们写遗书之用?看得出来,蜜蜂研究所是不怕我们自杀的,因为暗三门中人,都身怀异术,如果想自杀,再严密的防范措施都白搭,所以这里不防范关押人员自杀,只是防范关押人员逃出去。
要说这蜜蜂研究所是个混蛋机构,也不对,站在全人类的角度讲,他们研究我们无可厚非,不关押起来谁又能好好跟他们配合呢?所以站的角度不同,我们的诉求就不同,我的诉求就是逃出去。
我一遍一遍的回忆昨晚说过的话,好在瓜州之行是一句都没提。我翻了翻身上的口袋,忽然在口袋缝隙之中,摸到黏糊糊的一点东西,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块朱砂泥,有指甲盖大小,我随身口袋之中曾经装过朱砂泥,因为那东西装在百宝囊里污染符纸。
我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毛笔,计上心来,得亏没给刁贺荣讲起我们瓜州之行,留了一手,他不知道我会惊雷遁,一个完美的计划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计划是这样的,我用桌上的毛笔蘸了朱砂泥画一张惊雷遁的符咒,贴在自己脑门上,然后我就不动声色了,一动不动,也不发出声音,监控的那一头肯定以为我不知用什么办法逃走了,定然会有人打开房门查看,这个时候他们认定我已离开,不会带众多安保人员,堵住我的房间门,只要他们进来,我就夺门而出,让他们猝不及防,当然跑出这个房间,并不一定能跑出整个蜜蜂研究所,可是总得走一步算一步。如果计划得逞,我也不能只顾着自己逃跑,还要去救人,只要想办法找到我的辎重所在,我就和蜜蜂研究所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