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拾起地上鹿骨刀来,走到水泡前面,对浮来山姥说道:想死想活?
浮来山姥磕头如捣蒜,想活想活。
黄金童道:想活好办,这根涤灵管你是拿不回去了,归我了,我替王得鹿收你当小弟。记住你现在是老龙团的人了。王得鹿过来下个虫斑,每年拿它一次就成。
要不说人家黄金童聪明呢,我就没想到还可以收编,黄金童这个做法点醒了我,我真应该广收小弟。我走过去对浮来山姥说道:不不不,不是老龙团,你只认我王得鹿就行了,和老龙团没关系。你若是肯为我做事,我可以饶你性命。
然后扭头对黄金童说,攥好你的涤灵管,我要勾去这个水泡了。
黄金童紧紧的攥着涤灵管,我使石鳞兽熄了虫法,浮来山姥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三头古狸慌忙依偎在浮来山姥周围,吓得瑟瑟发抖。我见这四头异物诚惶诚恐的样子,吩咐一声,你们起来吧。
浮来山姥依旧不敢起身,口尊老仙师,都说妖异之物傻,可浮来山姥这马屁拍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哪里就老了,还什么仙师,无稽之谈。
可内心深处还是蛮受用的,我并没有被浮来山姥冲昏了头脑,以为尊我几声老仙师我就会忘记下虫斑吗?不可能,暗三门之中,防不胜防,我得给浮来山姥来一个双保险,使了丛芒给浮来山姥下了个长斑,一年发作一次,那意思浮来山姥一年要觐见我一回,要做到年年进贡,岁岁称臣,每年给其解一次虫斑,顺手再给明年种一枚。
种完了虫斑,我方才长舒一口气,对浮来山姥吩咐说:以你的斑斑劣迹,我杀你算是替天行道,你须知道这一点,如今你既然归顺于我,不能再害人了,山中别的走兽你可以吃,不管是保护动物还是濒危物种,但是游人你断然不能伤害,你可知道?
浮来山姥口称知道,磕头如捣蒜。我又道:我在三月初三日,去赴紫云山大会,你要提前在紫云山等我,牵马缀蹬明白吗?
浮来山姥连连说道:不敢忘不敢忘。
我见它知道害怕,吩咐道:那你进洞去吧,你洞中所有辎重,我们拣选拣选看看,有合适趁手的,我当拣选带走,算是你孝敬我的吧。
浮来山姥哪里敢言语,人骨纺车都被砸了,其他东西也没有稀罕的必要了,灰溜溜溜进洞里,我不走它也不敢关门。
当下张舒望捡选了一麻袋稀罕玩意儿,其余东西都给浮来山姥堆在了门口。
天亮时分我们在青石台下面吃了早饭,柳向晚说:如今毒品案来龙去脉都已打探清楚了,李自豪这是要赶尽杀绝,现在案件中的关键证据,不能出庭作证,正规法律途径是行不通的了,咱们只能寻求非常规途径救我父兄了,我想我可以将父兄关押的地方打听出来,咱们用山坠子将父兄拘出来。
我点点头说道:其实早就应该想到,我们的证据不能用,山坠子拘人,分分钟的事,包在我王得鹿身上,那没说的。
黄金童叹口气说道:山坠子拘人,倒是没啥问题,问题是你们知道看守所什么样吗?
我们大家都摇了摇头,内中除了黄金童进过局子,其他人三代不入官门,都不知道什么情况。黄金童说道:全国的号子都一样,南面是个大铁笼子封闭的空间,那是放风用的,北面是犯人住的地方,中间就是卫生间。号子里睡得是大通铺,理论上是十至十二个人一间号子,人多的时候能挤下二十人,暖气片都在屋顶上,让你够不着,晚上出两个人轮流值夜班,用的牙刷都是套在指头上的,不能用作打斗利器,不论你站在哪,都有摄像头照着你。连厕所马桶的位置都有监控扫到。
我明白了黄金童的意思,说道:你是担心破相呗。
黄金童用手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对了,如果说看守所中有个犯人凭空失踪,摄像头里没有失踪记录,兴许时间一长,就有人编纂个合理的解释,掩盖过去了,如果有监控记录,被山坠子拘走,咱们麻烦可就大了。
柳向晚失望的看着黄金童,眼睛水汪汪的,有夺泪之势,黄金童见那楚楚可怜的样貌,慌忙说道:我没说完,凭我那么多狱友的经验,唯有厕所那间门,上半截是有机玻璃,下半截是封闭的铝合金门,在关门之后,人蹲下身子,全号子监控都拍不到那里,只有那么一个死角。那个死角通常是打人或者抽烟的地方。
柳向晚兴奋的看着黄金童。黄金童又道:如果和柳向晚老爷子或者哥哥约定好时间,蹲在那扇门下面,我们到时候拘人,就不怕破相了,眼下只缺个传信的人。
柳向晚脸上顿时又黯然失色,但好歹是有操作性的,说道:那我看看动用一下老关系,能不能给我父兄传个话。还有个问题就是,约定的时间选在半夜其他人都睡下的时候吗?
黄金童道:不用,每天七点多,全中国的号子里都组织犯人看新闻联播,那个时候下手最合适。
我笑道:不用动用什么老关系,向晚你现在被通缉,除了我们最好谁也不见,咱们用虫不行吗?
林慕蝉想了想道:能传信的不就是白盐快鼠吗?早已挂了,现在能用什么虫传信?
我说道:再赶个更好使的虫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