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向晚要跑回去拿古镰,韦绿叫住她说,跑回去多慢,我去拿吧。
因孟淑天是暗三门中人物,韦绿不避其嫌,一阵黄风卷身,呼啸而去,不一会,一阵黄风又呼啸而来,看的孟淑天爷孙两个,目瞪口呆,孟淑天还算沉得住气,没有过分紧张,孟军见了,哆哆嗦嗦,口中呢喃,想问不敢问的样子:你你你们是人还是……
大家忙作一团,自然没有时间搭理他。
楚凤楼、山坠子一直跟随着我们,此时站在海冰上,孟淑天见一猫一狗自然不疑,变天吼在我百兽囊中,吞吐兽在柳向晚书包内。
我和黄金童钻进鲸鱼皮内,内里自有一架工具箱,里面锤子扳子应有尽有,皆泡在柴油里,我拿着大锤,黄金童拿了钎子,将那段轴的车锏顶了出来,一锤一锤的又将坏轴打了出来,随后将神农古镰打了进去,镰刀头在外。
打出来的废轴,周身残缺,故此滑轮运行不畅,神农古镰镰头处略粗,镰柄处略细,打入其中,不用车锏也固定的牢靠。
我俩忙活完,已经是满身柴油,出的鲸鱼皮呼唤孟淑天,孟淑天慢条斯理的进来,前后看了看,说道:这轴柄不妥不妥,虽然勉强能开,却很容易脱落,万一海上有些个三长两段,你我都得喂了鱼鳖。
我有些恼了,拔出鹿骨刀来在手中慌慌,不咸不淡的说道:孟大爷,有些时候人就得铤而走险,说不准有可能只是有惊无险,真要是不敢冒险的话,当时就得三不长两不短,你也看见了,我们这班人可都不是什么好脾气。
孟淑天尴尬的笑笑,知道我想要撕破脸,当下说道:不急不急,好说好说,我看看能不能开动。
说着话从船舱里拿出一个小箱子,怀抱着走出去,站立在鲸皮舟的前头,放置在冰面上,箱子上有个手柄,孟淑天开始摇那手柄,原来是个冰钻,不一会将冰面钻了脸盆一样的大洞。
孟淑天又叫孟军回家拿虾膏,在孟军去拿虾膏之际,孟淑天伸出大拇指,虚瞄一目,比对了一下,让船头和所凿第一个冰洞直线延伸,又凿了第二个冰洞。
孟军抱着一桶虾膏回来,孟淑天用瓢满满舀了几瓢,先投入第一个冰洞之中,只听的冰层下面有大鱼打水之声,过了一会,又在第二个冰洞里投了几瓢虾膏,却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原来孟淑天这是套鱼辕,拉船的那些大鱼,就生活在左近海底,他所投的那些虾膏,是一种特殊的小虾,非龙珠不能钓得,叫作百色虾,此虾聚群,在海中呈五彩百色,因此叫作百色虾,凡是水族见此必垂涎不舍,然而此虾能钻礁,潮汐变化之间才出来一小会,因此极难寻觅。
第一个冰洞中投入虾膏,将拉辕的那些剑鱼统统引来,然后在远处冰洞中投虾膏,那些剑鱼水中闻知气味,纷纷往前窜去,正好钻进鲸皮舟的辕套之内,至于鱼辕套什么样子,我也一直未见。
套好了鱼辕,孟淑天招呼我们进船舱,大家伙都进去以后,孟淑天走到龙骨台前,上面有盏大油灯,孟淑天上前将其点燃,船舱内瞬间明亮,原来油灯之中,火焰托着一枚珠子,那正是一颗龙珠,给孟淑天拉船的那些剑鱼,之所以数十年未走,只是因为这颗龙珠吸引,围绕在船侧,终生不肯离去,除非孟淑天使用别的手段。
孟淑天让孟军回家拿行船补给,黄金童思量和孟淑天初次接触,怕其有诈,和孟军一块回家拿行船补给,看看他们是否裹挟武器。
龙珠在火焰上悬浮滚动,那盏内之油,是鼍油,我闻见那味就知道。我对孟淑天说道:孟大爷,你这船是烧鼍油的?
孟淑天点头应道:是啊,这油金贵,不好淘换,出这么一趟海,大半斤鼍油就没了,跟你算钱,算多少我都吃亏的。
我说道:这样,咱们回来以后,我用鼍油给你付账,我少说有个一二百斤的鼍油,不过你得自己炼。
驼龙山石头庙内我们杀死一头鼍龙,只取了鼍印等物,尸体横陈石头庙中,若是在平常环境下,早已腐烂生了龙蛆,石头庙与外界封闭,腐坏需要更长时间,将那尸体送与孟淑天,比给钱实惠。
孟淑天一听,半信半疑的说:我这鼍油可必是鼍龙肥肉炼制,鱼鳖虾蟹可不行。
我不屑的说道:我们杀死过一头鼍龙,到时候带你去运尸体。
孟淑天听说有此手段,心中大惊,不敢怠慢,拾掇开船。
火焰托举龙珠之时,船舱里的动力始生,齿轮绳索,开始吱呀吱呀的转动,神农古镰也跟着转动,不一会功夫,船舱内不知从哪呼呼进风,干瘪的鲸鱼皮原先横铺在海冰之上,人钻进来,还得弯腰低头,风一进来,鲸鱼皮渐渐臌胀,船舱里的空间逐渐宽阔起来。
孟军和黄金童每人扛着一包补给回来,钻进船舱后,孟淑天这才将鲸皮开口完全用黑油封住,大约一顿饭的时间,鲸鱼皮鼓得圆圆的,我站在船舱中,上下打量了一会,原来这船要出海之前,是用气将鲸鱼皮吹起来,远远一看就像一头鲸鱼,人在鲸鱼皮内,因此能潜海,因为有分水鳍,还能潜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