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前脚踏入堂屋的那一刹那,山坠子通灵,一嘴咬住了我的裤管儿,定住四脚,拼了命往外拖我。
前面梅卫红往里勾,用的是乾坤灵力,后面山坠子往后拖,使得是异虫奇劲,两厢拉锯,相持不下,我若穿着平常裤子,此时早已被撕成碎片,我当时穿着昆仑石丝裤,要想撕破这条裤子,得沧海桑田变幻之力。
然而山坠子毕竟只是头虫,当不得梅卫红体内两股奇灵。渐渐支撑不住。
就在这时,山坠子护主心切,不得已用了自己变化之术,当即身上张出一扇大黑影,黑影里分明是头巨大的雄鹰,迎风展翅,巨喙利爪,那黑影冲着梅卫红扑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梅卫红平添一惊,因为雪玲珑灵力附体,见到大黑鹰自然心惊。雪玲珑虽然不怕鹰隼,但却极其厌恶,毕竟鹰隼是蛇虫天地,这一厌恶之下,力道缺失,山坠子一口将我拖出门外。
梅卫红的勾魂锁瞬间断开,山坠子见机不可失,知道榴花眼和迷人术不起作用,上前就扑,照准梅卫红脖子一口咬将下去。
张舒望得了这么个空,两手在胸前一搓小八卦指,使了个黄风御剑,祭起院子中的三块废砖头,快速向梅卫红飞来。
我借这个当口,从腰间扯出一张隐身符和朱砂笔,在符上点了最后一个点,因为隐身符得现画现用,所以我将隐身符画好,只剩最后一笔,到关键时刻点上最后一笔就能用,吧嗒贴在脑门上,念动隐身咒,悠忽不见。
山坠子死死咬住梅卫红,张舒望的几块飞砖飞到梅卫红头顶没敢往下砸,悬于梅卫红头顶,只是怕误伤山坠子。
我见山坠子咬势凶猛,这么下去,梅卫红非得被山坠子咬断喉咙不可,即便咬死梅卫红,雪玲珑也是毫发不损,梅卫红只是雪玲珑一具傀儡。
雪玲珑可以将梅卫红豁出去,生死不顾,可我不行,即便梅卫红不是什么好人,决定其生死的权力也不在我手中,梅卫红不是虫孩,她是活生生的人,我断不可要其性命,要了她命,雪玲珑依然不除,无济于事。
当下我虽隐了身形,却能控制山坠子,我在山坠子尾巴上点了个三稽首,山坠子立即松口,往后便退,眼睛对准梅卫红,准备再使榴花眼儿。尽管知道作用不大。
梅卫红脖子上两排狗牙印,虽是被咬,疼痛难忍,差点命归西处,雪玲珑却未出她的身体,依旧被其附身使用,只见梅卫红左手掌心顶过头顶,右手掌心沉在丹田,两手只见突然出了一个白光球。
我在暗处,张舒望在明处,我大叫一声:快砸她,这是祭出虫丹来了。
好在这虫丹发作的慢,梅卫红胸前宝光闪闪,那虫丹正在聚力。
张舒望悬于半空的三块飞砖,飞速朝着梅卫红脑袋砸下,然而此时梅卫红因虫丹宝光护体,砖头碎裂,不能伤其身。
一来张舒望刚学此术,只能祭起三块小碎砖,二来初学之际,力量不足,能把家常黄狗打跑就不错,甭说是宝光护体了。
此丹是雪玲珑体内之丹,祭在雪玲珑头顶就是宝珠,祭在身外其他地方则是虫丹,当日我初见雪玲珑时,它体内尚且无丹,辗转一十三年,练就好大一颗虫丹。
这东西能大能小,变大时状如房屋,往前一滚,一日一夜,可毁一城,变小时形似黄豆,飞空祭出,一来一回,撞着死,擦着伤。鸡子一样大小时,能有紫光射出,射中人即穿胸而死,除了太荒宝镜,世间无物能挡。
我见张舒望有性命之危,趁着梅卫红虫丹未聚成全光。抽出腰间打兽龙筋,照着梅卫红劈头盖脸就是一鞭,这一鞭带着闪电劈下,梅卫红身上被抽了一道漆黑的鞭痕,祭出的虫丹因势力未成,徒增这一惊吓,突然藏了回去,我怕她再次祭出,又抽了一鞭。
打兽龙筋虽然好使,可闪电划过,我隐身术失效了,至此我方知,隐身术何时何地都可运用,但只要闪电划过,必然显形。而且不能一个劲的抽梅卫红,万一将梅卫红抽死,我就算捅破了天大篓子,杀人得偿命。
好在第二鞭下去后,梅卫红负痛,盘坐在地上,紧闭双眼,变换手势,左手三指朝天,右手二指向地,口中念了个咒,这是牛天玲生前的道门,我不能辨识。
忽然,我脚下一软,地上开了一个洞,一下子掉了进去,我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喘了一口气,满鼻子沙土,差点呛死。
我心下大惊,坏了,敢情这是左道门的地陷之术,我被埋入大地之中,埋得多深不得而知,只感觉身边湿漉漉的,想来到了有地下水的地界,浅不了。当时把我吓坏了,心内成灰,这么深的土壤之下,即便张舒望得手占了便宜,要把我挖出来,也是明后天的事了,而且因周围环境封闭,我隐隐觉得丹田之处,虫斑发作。
当下我心内一横,暗道: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