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叹一声,给三人讲了讲这个虫法,三人也是唏嘘不已。黄金童道:既然虫孩三天醒不了,咱们用窫寙骨链把它穿了,栓到地脉暗河里吧,等他解了窫寙骨链,兴许很长时间以后的事了。
我赞成道:好主意!就这么办。
虫孩处在昏死状态,张舒望将窫寙骨链穿了虫孩琵琶骨,林慕蝉和黄金童用一张破席子将他卷了,抬起来,往地脉暗河方向去了。因为我要亲手埋葬楚凤楼和白盐快鼠、金脚蜘蛛。
虽然白盐快鼠的尸身并没有留下,却留下了一根猫毛,立一个衔蝉鼠冢,鼠的坟墓却埋着一根猫毛,明眼人一看就知是赶虫人所为。
我拿出鲁虾蟆留下的三十六行罗经,借着漫天星斗,就在豹伏山边角上相了两块地,一块是荷花出水的局面,一块是二龙抢珠的阵势,二龙抢珠埋葬楚凤楼,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后人,如果有,这块地发的快。那荷花出水的地界是脱胎换骨的局,用来埋葬金脚蜘蛛和白盐快鼠,祈望白盐快鼠来生做个英俊小生吧。让金脚蜘蛛和白盐快鼠比邻而居,黄泉路上无客店,彼此有个相扶照应,免受恶鬼欺凌。
张舒望用个干净毛巾扫着楚凤楼尸身烧剩下的灰,用黄纸严严实实的包了,拢在一包新衣服里,那是黄金童赌钱赢时给张舒望买的。老头子没舍得穿。张舒望将那梅心八卦锁给楚凤楼陪葬,想来斗宝门里人大多喜欢研究些机关消息,尤其喜好这些机巧小玩意儿。
当夜选定了地界,我开始刨坑,到月色西沉方才刨好,我和张舒望郑重的将一人一鼠一蜘蛛埋葬,堆了三个土丘,我撒了几滴清泪,张舒望老泪纵横,黄土埋到脖子的人,最见不得这个。
我们一老一少,商量着赶明让黄金童下山,刻下三方墓碑,在山顶竖起来。此一役,损兵折将,血腥味十足,可怜楚凤楼斗宝门中人物,浪迹江湖数十载,一朝得了吕洞宾所赐之酒,尽成南柯一梦,鹤驾西天,忽然万古千秋。
金脚蜘蛛在世为王,独霸一方地面,不伏天敌管辖,只因我被锁偶遇,性命攸关之际,仰仗它蛛丝力量,困住胡解放,得以脱身,如今阴阳两隔。
面对白盐快鼠,我最为愧疚,以其祭天堪堪降住虫孩,拿小鼠之命,换来我们三人安宁,一场命账,不好清还!
暗三门江湖远没有我想象中那样刺激有趣,等待我的又会是怎样一场血雨腥风,我不敢往前想,此时退步抽身,骑上紫电绝尘特回柳树沟,已是不可能,退路已无,因为还牵扯进了柳向晚,无辜的一个女孩,阴差阳错之间,入了暗三门江湖。想起那句著名诗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虫孩单枪匹马,连杀一人两虫,要是换作雪玲珑,该如何应对?靠祭天使虫法是不行的,我得按照虫书最后几册上所讲的,蓄养虫局才可以。所谓虫局,即每逢遇敌,不能单使一虫,要有几头小虫协同作战,彼此呼应,生息想闻,擂鼓知进,鸣金知返。
可要练个小虫局,又何尝容易,需要游遍天下,下苦功夫,外加一些运气。
我和张舒望在三座小坟前站立良久,彼此默不作声,忽然张舒望说道:得鹿,咱们先这样草草安葬,改天得便的时候,给老楚淘换一副棺材板吧,我葬前人,后人葬我,咱们都按一个规格来,想他斗宝一世,虽无成绩,普通棺木估计他看不上眼。
我默默点点头,没有作声,心想着不光楚凤楼,将来也得给金脚蜘蛛和白盐快鼠各弄一副小棺椁。
黄金童和林慕蝉远远的走了回来,路上话音不对,等他俩走到切近,我问道:怎么样?可还顺利?
黄金童道:虫孩已经被拴在了里面,这个你放心。不过有件蹊跷事。王得鹿,你可记得,咱们扔蜃奴时,在洞口堆了四五百斤石块,可我和林慕蝉今夜去时,那地脉洞口是被人刨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