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就如窗户纸,注定是不可以捅破的。
一旦捅破,就难免会有难堪,心结,甚至狐疑。
在平静月心中,今曰之事,使她暴露身份,心中已自难受。
就蔡君扬而言,身边好友个个鬼魅,各藏心机,又何尝没有被人蒙骗的折辱感。
就柳红烟而言,有一件事她还是撒了谎。
就是一开始她并不能确认平静月是千情宗的人。
她认为平静月更可能是天神宫的人。
但事实证明她错了。
那么天神宫到底是没有其他暗子?还是暗子不在他们几个之中?又或者……是那自己不愿相信的另外两人?又或者他们也是来自其他门派的暗子?
有太多答案!
有太多可能!
目光轻轻扫过蔡书二人,蔡君扬还是一头雾水,似在回味刚才发生的一切;书名样则面无表情,手捧一书,仰面向天,似在思考着什么,又似周边一切皆与他无关。
柳红烟也找不到答案,一时不由踌躇起来。
半响,蔡君扬突然叫道:“遭了!”
“怎么?”众人一起看她。
“唐劫!这么一耽误,怕是让他们跑了。”蔡君扬沉声道。
如今杨志元等三人身死,平静月柳红烟又先后身份暴光,以她们的身份几无可能得到真传,蔡君扬机会大增,对人头一事的关注立刻提到第一位。
“找到了又能如何?三人都已搜过,没有人头。”柳红烟回答。她虽无意真传,但就如杨志元他们所做的那样,就算交换出去,也是能得不少好处的。
“真奇怪,他们会把人头藏在哪里呢?”平静月疑惑道:“我追卫天冲时,看他一路逃亡,丝毫没有要回返的意思。要说就地藏觅,不回返又如何得到?可要说他们已将人头带走,他们身边也没有别人了啊。”
“谁说他们身边没有别人了……只是我们从未在意罢了。”那个时候,书名扬突然道。
三人呆滞了一下,突然同声叫了起来:“徐府!”
身形一闪,陈乃安已出现在一条宽广大道上。
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之前战斗的地方就在自己身后数百米外。
由于是独力逃脱,曰月遁法的效果大减,只带他离开了数百米。
不过这也已经够了,只要他继续逃逸,很快就能摆脱追踪。
他并不知道柳红烟等人没有追上来,这刻只想赶快离开那几个恐怖学子。
正要继续奔逃,陈乃安却发现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竟然坐着一个人。
那人头戴斗笠,坐在树梢上,远远地看着前方,好象看的就是自己之前所在的战场。
大概是被七情绝杀剑的光华所动,上树看热闹的吧?陈乃安想。
他本无心理会那人,不过一打眼却看到树下还牵着一匹马。
心中立时起了贪念,想这时若有马代步,应当可以逃得更快,便向着树下奔来。
那树上人看到有人过来,抱着树一溜滑下,正站自己马旁。
“滚开!”陈乃安暴喝着挥手,想要一巴掌拍死那挡住自己牵马的人。
一阵莫名的巨痛突然传来。
奔跑的脚步停止。
陈乃安低下头,看到一把带着倒钩的长刀正插在自己腹中。
斗笠人靠近他的耳边,低声道:“你哥哥死了,你这个做弟弟的,又怎么好意思独活?”
抬起斗笠,陈乃安看到一张清秀的脸。
“唐……唐劫……”他呻吟出声:“别杀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平……平静月和柳红烟的秘密……”
“我早就知道了。”唐劫淡淡回答。
断肠刀回抽,带出陈乃安的五脏六腑。
这致命的一击让陈乃安无助地对空抓了几把,终于倒了下去。
收回刀,唐劫转身,看到墨香正站在他身后。
“做好了?”他问,语气中却无惊讶。
“一切都已按公子的嘱咐办妥。”
“多谢。”
“算是你救我家少爷,放过徐家的回报吧。”墨香回答,转身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唐劫嘴边不由抿出一丝笑意。
如果不是他选择了放过徐家,徐府的人也绝不可能帮他做这件事。
好人有好报,天底下还有什么比这令人身心舒畅的?
想到这,唐劫心中也是一阵快慰。
最后看了眼那远处战场,他扶了扶斗笠,跃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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